掌事太监眼见刚才一手能挣脱一个壮汉的姑娘此时可怜兮兮地扑在地上，眼睛都瞪直了，看了好几秒钟才反应过来，张了张口，却不知怎么说。
刘公公人都来了，看也看见了，这可不是百口莫辩么。
不过……算了算了，浣衣局那些破事儿，皇宫里有谁不知道，刘公公常年游走在皇上与诸多大臣之间，又不像那些初入宫的愣头青，什么事该管，什么事儿该当没看见，他肯定清楚。就算被看见了，也顶多是被嘴上说道两句罢了。
“哎哟，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也不命人通报一声，奴才也好为您准备准备。”他换上一副笑脸，迎了上去，“皇宫离这儿还有点儿距离，您要是不嫌弃，就在这儿用饭吧。刚好曹大人也在……”
刘公公看也没看他，径直从他身边走了过去，目光缓缓扫过舒棠，没多停留，似乎是没打算多管闲事：“杂家手头上的事情多着，若不是皇上特地吩咐，又怎会亲自跑到这儿来。”
掌事太监这才暗暗舒了口气，面上的笑容更真了些：“原来是奉了差事！公公有什么需要，直接吩咐下来便是，浣衣局这些仆役手脚麻利着，尽管使唤，别误了皇上的大事！”
宫有宫规，但那只是白纸黑字，明面上的规矩。太监们暗地里还有另一套潜规则。
在皇宫里摸爬滚打，到刘公公这位置的，又哪儿有真正的善人，就算看见他动用死刑，又怎么了，与己无关的事儿，何必惹上身？还不如睁只眼闭只眼。
再说，承了他的人情，日后说不定还能派上用场。刘公公不可能不知道浣衣局是什么地方，他动用私刑，那肯定是宫里头有贵人指使，要是揭发了他，那可是要得罪人的。
“皇上命我找个人出来。”比起掌事太监的殷勤，刘公公就显得冷淡许多，拢了拢袖子，也懒得再往脏兮兮的院子里踏，微微扬着的下巴，一副和君凛一样发号施令的态度，“你这儿有没有个叫舒棠的？”
掌事太监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
他身后跟着的仆役，也顿时一个个低下了头，噤声。
“嗯？”刘公公皱眉，声音扬起了几度，“怎么一个个都哑巴了？记不得？记不得就去查名字，一个个儿查，要是找不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