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华袍血迹斑斑,衣服些许破烂,脊背之后满是鞭打的纵横交错的伤痕,隐隐流血鲜血,有的地方连同肉都翻卷起来,叫人看着都疼。
只见人蹙眉看着窗外的一轮清冷冬月眸色微沉。忽地只见人轻轻咳嗽一声,眉头微蹙,抬手冷冷擦拭去了唇角溢出的血丝。
北辰焱珏看着手背的那一抹隐隐发黑的鲜血,眸光微沉,微微握了握拳头,敛眉看向窗外的那一轮清冷圆月,疲倦的眉宇间萦绕着淡淡的焦躁不安。
似乎在担心着什么事。
——“为什么你的事,别人都比本王知道得多。本王却像个白痴一样什么也不知道。”
北辰焱珏凝视着怀里安静躺着的女子,眼眶微红,笑了,口吻中透着讽刺怨恨。
“你死了,不痛苦了,本王每日活在这种折磨中。总觉着,本王被你摆了一道呢。”
“李阙玥啊,本王还真是恨你呢。”
一声沉重低沉的长长叹息似乎要撞击入心里,激起阵阵涟漪。口吻带着一丝孩子般的委屈难过,可怜兮兮的仿佛被抛弃了一般。
墨雪山庄。百里白玉长阶尽头,雕楼玉砌,建筑林立,山间四周的本是金黄一片的公孙树早已凋落,一片金黄色的残缺银杏叶随着彻骨的北风飘落在地。庄内,满庭红梅怒绽,彻骨的风雪中夹杂着阵阵淡淡的梅香,云烟屋内,香薰缭绕,红绸飘舞。
宽大豪华的床榻之上,昏迷数日的女子的手指忽地微微动弹了一下,睫羽微微颤动,似乎要醒来然而迟迟不曾醒来。
“将军,不如先去歇歇,你的伤势尚未痊愈,不可久坐。”
巫小渠端着药进屋而来,看着那守在床畔的独臂男子。只见人神情些许疲倦,一脸胡子拉碴的,这人自从昨日刚刚醒来就已经守在床畔。
“无妨,我守着她。”
“她与将军不同,醒来还需要些时日。毕竟是不那么契合的一具躯体,先前又吃了一颗般若丹,难免需要慢慢磨合。不知醒来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巫小渠端起药碗小心吹了吹,递给了一旁的司徒青云。司徒青云接过药碗,将药含进嘴里,俯身抬手轻轻捧住人的嘴,将药喂了进去。
巫小渠见怪不怪,安静的在一旁守着。似乎想到什么般,笑道。
“你可得给她一个真正的名分,我们的倾城可不会给你当妾的。”
司徒青云沉眸,“夫人是她,妾是她,哪怕奴婢也只可能是她。她,占据了一切。”
巫小渠一脸酸酸涩涩,却又是难以掩饰的羡慕。这人怎么说起情话来一溜一溜的!宋小旭那臭小子若是还……
本是酸涩的眸光不免有些黯然,眼里划过一抹绿苦涩的笑容。
真是的啊,那人已经死了,已经早早就丢下她一人离开了,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她还在瞎想什么。都已经要经成亲的人了,真是不懂得收心呢。
“如今你用的是墨雪山庄庄主的身份,会习惯吗?我看墨庄主生前的属下可是很精明的,不怕露馅?”
却见司徒青云眸色微沉一声冷笑,“他们都是聪明人,分得清主子。”
“也是,这些日子看你一言一行装得可像那墨庄主了。要不是那人如今锁在地下室要死了,我都快怀疑你就是他了。”
巫小渠有些敬佩的看着眼前的铁骨铮铮男儿,还真是能耐不小。不过短短一夜,便是将那墨月殇的一言一行学得惟妙惟肖。只是美中不足的是——目光落在人那只空荡荡的袖子里,不免唏嘘。
明明也可以换一具尸体的,何苦拿着这么一副残缺不堪的破烂躯体过完这后半生?
偏偏说什么他只能是最后一个触碰倾城的人,不想让别人再来碰人,愣是不换身体。不换也罢,自然,地下室墨月殇的那具尸体是用不了。
“没想到焱王竟然痴情如此,还以为他不喜欢倾城呢。如今把人的尸体抢去,算什么事。将军真的不介意倾城的尸体在别的男人怀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