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星的人不知在哪间房看哪件乐器,至少在两人待的这片空间此刻只有他们两人。
陆貅走上平时表演的小台,提起靠在墙边的小提琴,拿起琴弓,拉出一曲《天鹅湖》。
顾简尘坐到观众席,看着陆貅作诗般拉出一段优雅又壮烈的史诗。
他不知自己因何而感动,只是等陆貅一曲毕,他才惊醒,发现自己眼眶发热。
陆貅失笑:“这是怎么了?”
“唔,你拉得太好了,我想起了它背后的故事。”
陆貅放下小提琴,走到一架箜篌面前,扬眉道:“让你听听上古乐音。”
他不仅弹,喉咙还轻轻地哼着。
那种古老的,遥远的音乐,低哑的歌,好像能把人吸入另一个时空,顾简尘闻所未闻。
顾简尘突然问:“你在唱《诗经》吗?”
“算是。”
“你会《关雎》吗?”顾简尘盈满星光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台上的陆貅。
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陆貅沉入一种温柔的意境中,声音也温柔下来,轻轻点头:“嗯。给你听另一个版本吧,那里的《关雎》很美。”说着已经弹唱起来。
不是现代各种或附庸风雅或千方百计意图走在创新前沿的改编,它更像是来自远古的呼唤,一个满腹经纶的男人怀着柔情蜜意向心仪之人单纯的求爱。
顾简尘手指轻颤,悄悄点了录音,手指的颤抖却一直消不下去。
他撑住面前的桌子,专注地看着陆貅。
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每一寸都长成了他最喜爱的模样。
等顾简尘从余音中回神,耳中突然钻进陌生的人声。
他心口一紧,摸了摸口罩,还在。
三面墙,六个门,全是人。
老板举着手机录像,见他弹完,立刻就向他走近,陆貅见人突然这么多还有些讶异,不顾向他快步走来的老板,从台上走下,把顾简尘从桌上提起来,低声说:“该走了。”
好几个手机追着他们一顿拍,追着问名字。直到两人上了出租才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