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时辰不早了,想叫你一起吃饭来着。”离魂珠一事还未查明,或许会牵扯到鹿云舒的魂魄,魂魄与记忆相通,九方渊下意识选择这种说辞,他不想让鹿云舒发现自己有所隐瞒。
鹿云舒揉了揉眼睛,眼神慢慢变得清明起来,他睡醒总会这样,要过一段时间才会醒神:“想去吃饭吗,那我陪你。”
九方渊摸了摸他的额头:“如果太累就不用了,我一个人也可以的。”
“不累,就是有点困,不知道怎么回事。”鹿云舒小声嘀咕了几句,从床上爬起来。
九方渊手一顿,没有忽略鹿云舒刚才说的话,嗜睡不是什么正常的现象,这话使他更加笃定了自己的猜测。
鹿云舒很快恢复过来,颇有些惊诧地看着打扫干净的屋子:“阿渊打扫的吗,怎么不叫我,累不累?”
“不累,见你睡得香,没忍心。”趁他四处打量的工夫,九方渊将桌子上的东西归纳整齐,正要收进护腕里,鹿云舒就过来了。
“这不是我送你的吗?”鹿云舒拿出其中的信笺,因为年份太久,信纸微微泛黄,和信封上的梅花汁液掩映成趣,组成一种极为和谐的颜色,“当时让苏先生给准备了梅花,我亲手研磨的花汁。”
九方渊看着他手上的信笺,心头微暖,仿佛又闻到了那股沁人心脾的梅花冷香:“池鱼无所有,赠渊一枝冬,不知道你的字有没有长进。”
又提这茬,鹿云舒无奈扶额:“之前除夕夜,你也说我的字不好,还说要教我。”
回忆的话匣子一打开,就关不上了,两个准备去吃饭的人,就着桌上零零散散的小物件,一件一件地回忆起来。
这屋子里只有一个凳子,九方渊心神微动,抢先坐下,拍了拍自己的腿:“站着不累?过来坐。”
鹿云舒有些心动,又有点不好意思,矜持道:“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九方渊单手撑着桌子,另一只手放在自己腿上,“有人给你当肉垫子,不好吗?可别硌坏了我们娇贵的鹿小侯爷。”
“又寒碜我!”鹿云舒真没觉得自己多娇贵,奈何九方渊总爱这么逗他,他故意板起脸,气呼呼地走过来,一下子坐在九方渊腿上,挑衅似的问,“我重不重,小心压得你腿疼。”
九方渊胳膊环绕着他,额头抵着他后背,闷声笑了:“压坏了的话,我就赖上你了,逼着你嫁给我,你要是不嫁,我就告诉别人,你不负责任。”
“我……”鹿云舒抹了把脸,“咱能不提小时候的事了吗?还有,为什么是我嫁给你,就不能是你嫁给我吗?”
九方渊从善如流:“嫁娶事宜,都听夫人的。”
鹿云舒:“……”说得好听,到头来还是嫁!
鹿云舒不理他这话,耳朵慢慢红起来,转移话题道:“我记得刚到天秀峰的时候,迷迷糊糊似乎听到有人来了,是谁啊?”
“你听到了吗?”九方渊没想到他那般机敏,睡熟了还记得这茬,“是二长老,来和我说件事。”
鹿云舒懒懒地应了声,九方渊没细说什么事,他也不问,非常善解人意了。
看完九方渊收藏的宝贝,两个人又去饭堂里溜了一圈,不是饭点,再加上天秀峰人少,吃食种类不多,走了一圈都没看到想吃的,两人悻悻地回了房。
一起睡了一晚,鹿云舒沾枕头就着,九方渊不忍心折腾他,两人睡得很素。
如此过了几天,之前辨认出杂役弟子的管事人员来汇报了,说是将那事通报给长老们后,长老们安排宗门里记录下来了,如果查出眉目,会过来通知的。
鹿云舒还在睡,九方渊没怎么听面前的人说话,越想越觉得鹿云舒不对劲,这几日总是一副倦怠的模样,确实是有些嗜睡,他拧着眉思索这是不是与离魂珠有关,直到管事的人说完调查的事,又提起别的,才分了一丝心神出来。
“不知师兄有没有兴趣下山走走?”管事的人小心地斟酌着词句,“近日里,淮州城出了点麻烦,据说有邪祟出没,听闻鹿师兄的家就在淮州城,长老们吩咐我过来知会一声,问二位师兄愿不愿意下山一趟,帮淮州城解决这件事。”
淮州城邪祟一事已经拖了很久,之前是分派给段十令的,现下段十令被重伤,显然去不成了,他将杂役弟子袭击的事告知长老们时,正好赶上执事长老们在讨论这事,寻不着合适的人选,他去地太巧,长老们方才想起,宗门里回来了两个修为大成的弟子,便安排他将淮州城的任务分派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