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刚才一样言辞放浪,喊什么卿卿儿,对着其他男男女女笑得暧昧。
鹿云舒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掩着唇咳了两声,不说话。
九方渊眯了眯眼:“这个都不敢说,难不成之前是骗我的?”
“怎么可能骗你,别冤枉好人啊。”鹿云舒弯着眼看他,因着面具遮掩,看不清楚神情,只能看到那双笑眼里满是宠溺与无奈,“会……吧,主要是那狗东西太浪,不这样说话没人信,我也只是说说,从没有和任何人真的做什么。”
九方渊当然知道鹿云舒不会和别人做什么,但只是说说,就让他心里戾气难平,恨不得把和鹿云舒言辞暧昧过的人都活剐了。
九方渊不说话,鹿云舒心里发虚,他知道这人醋劲儿有多大:“还气?别气了好不好,我保证以后不这样了。”
他对感情很认真,认准了谁就是一辈子的事,也能够做到将心比心。
从前没和九方渊在一起,行事不恰当就不恰当,反正没情感上的愧疚,现在两个人在一起了,再和别人说那种话,即使是演出来的,即使有其他目的,即使于情于理过得去,但鹿云舒过不去自己心里那关了。
他要他的爱人光辉灿烂,能够在爱里无拘无束,不希望因为自己能控制的言行影响九方渊,不希望九方渊囿于误会不满。
当年在淮州城坟地,泗允死后的漫天萤火中,他就许过愿立过誓,会保护他的阿渊。
做朋友的时候,他要九方渊平安。
zuò • ài人的时候,他要九方渊喜乐。
“不是气。”九方渊闭了闭眼,一把将鹿云舒拽进怀里,“是嫉妒。”
嫉妒你对别人言笑晏晏,嫉妒你对其他女子的亲密态度,嫉妒你刻意表现出来的暧昧,甚至嫉妒从你嘴里说出来的“卿卿儿”三个字。
我该如何告诉你,我的小殿下,当你看向别人的时候,我只想把除你我以外的人都杀光。
不单单是天下的小侯爷,不单单是世间所有男人,曾经提过的那句话,未曾说出的答案是天下所有人。
而我确实这么做过。
鹿云舒本来就说服了自己,将心比心,能够理解九方渊的心情,此时听到他带着叹息的回答,不由心尖发酸,软得一塌糊涂。
像清明时分的细雨,润湿地底,亲吻藏在土下的隐秘爱意。
种子萌发,藤蔓破土,从此他的世界,草木疯长,缠住他四肢,拉他入人世。
“我有没有说过,我真的很喜欢你,这个世界冰冷而无意义,唯独你是雨后初霁。”鹿云舒抬起双臂,环抱着九方渊的后背,用比他更重的力气,像是要把人勒进身体,融进骨血,“我能来到这里,有一件事毋庸置疑,也许你不会相信,我爱你胜过爱自己。”
九方渊心里掀起惊涛骇浪,名为“鹿云舒”的欢喜淹没他,让他无法呼吸,长久地处于一种目眩神迷的状态,他渴望占有,渴望侵略,渴望……更多更多。
鹿云舒的话让九方渊更加确定了一件事,他曾经囿于自己的情绪,认为他可以逆天而行,操控扭转鹿云舒的感情,可他一直都忘了,他的小殿下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如果鹿云舒不愿意,他就算再付出另一半生命与力量,也无法达成所愿。
他曾设下一个局,算计一份救赎,到头来才发现,不是他成功了,而是有人一直纵着他,陪他生陪他死,陪他再入红尘人世。
这事算揭了过去,九方渊从满心欢喜中回过神来,绷着脸又提醒了鹿云舒一次:“这件事结束后,不许再装成花絮棠,要是让我发现你对谁那样讲话,我就拔了他的舌头。”
“好凶啊。”鹿云舒拖长了调子,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我和人家那样说话,你拔人家舌头,是不是有点不对劲?哦,我知道了,你不舍得拔我的。”
九方渊瞥了他一眼:“你的留着有用。”
“有什么”
鹿云舒一个“用”字到了嘴边,没发出来,被九方渊吞进唇齿,极其凶狠地咬碎,又糅杂成含糊的几个字。
“这就是用处。”
鹿云舒闭上眼睛,搭着九方渊的脖颈,亲身体验所谓的用处。
面具只遮住上半张脸,磕在一起,发出轻微的声音,因着两层阻碍,接起吻来怪怪的,不过不能影响两人的兴致。
分开的时候,鹿云舒重重地喘了一声:“太凶了。”
九方渊半垂着眸子,指腹碾过他下唇,将上面盈亮的水渍涂开,低低地笑了:“还有更重的,你要不要见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