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九方渊轻巧一跃,躲开玉奴的攻击,玉奴那一击落到地上,在地面上砸出一个深坑,尘土与石块四溅,令人不敢直视。
玉奴的攻击仿佛锁定了目标一般,只冲九方渊一人而来,鹿云舒那边未受牵连,再加上有冰冰相护,鹿云舒的处境十分安全,这令疲于防守的九方渊稍稍安了心。
世有传言,凡间分为阴阳两界,即人间与鬼界,凡人居于人间,鬼魅邪祟居于鬼界,两界中间隔着重重禁制,互不相干,唯有三生河勾连相通。上界降下神谕,不允许两界相通,但万事皆有疏漏,有心人设计,利用鬼门作为开启两界的通道,致使两界大乱,生灵涂炭,世间秩序全无,凡人不敌鬼界邪祟,死伤惨重,有人受上界教诲,在其帮助之下,舍生取义封印鬼门,还毁去了三生河中的沟通渠道,使得鬼界的邪物无法进入人间,而千百年来,能自由进出两界的人屈指可数,非天地宠儿不能。
天地宠儿?呵,不过笑话罢了。
九方渊冷冷地看着那扇漆黑的门,传闻不可尽信,胜利者可以主宰一切,包括能够流传于世的事情,那一场封印鬼门的大捷,令上界成为众人追捧的存在,人人艳羡,人人都想飞升上仙,殊不知,这一切都是一场piàn • jú。
他知道那上界之人厚颜无耻,却也明白厚颜无耻之徒有一句话没说错,如果piàn • jú可以流传下来,骗得过天地间所有的人,那就不是piàn • jú了。
那叫做真相。
眼见着九方渊疲于应对玉奴的攻击,鹿云舒心急如焚,数次想上前相助,却被冰冰拦下,庞大的凶兽将他困在原地,当真是践行了“好好保护”的话。
鹿云舒险些被气得吐血:“你不去帮忙,拦着我作甚?”
冰冰缩了缩脖子:“我奉王上之命保护小公子,守着小公子是分内之事。”
“你一凶兽,学什么文绉绉的说话方式?”鹿云舒一巴掌拍在它脑门上,“我不用你守着,咱们一起去帮阿渊。”
“不不不……不成!”冰冰远远瞥了眼悬在半空的鬼门,又委屈又悲愤地吼道,“小公子你就安心待着吧,别去给王上添乱,那不是你能插手的事,你知道那是谁吗,那是……反正咱们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你保护好自己就是给王上最大的帮助,我保护好你就是解决了王上的后顾之忧。”
鹿云舒:“……可闭上你的嘴吧!”
冰冰委屈,但是冰冰不说:呜呜呜。
“等等,你刚才说什么?”鹿云舒眼睛一转,换了种问法,“那玉奴究竟是什么来历,能让你惧怕到如此境地,全然没有一丝上古凶兽的模样?”
冰冰歪了歪头:“啊?什么玉奴?”
不对劲,有蹊跷!
鹿云舒不再搭理云里雾里的冰冰,细细打量起四周,他方才心神不定,记挂着九方渊,还未好好观察过局势,有什么东西被他忽略了吗?
吟唱声,锣鼓声,响成一片,并没有什么异样的地方,与他们未进入小苑的时候并无不同,鹿云舒听这两段戏词都要听吐了,心烦意乱之际,直接吼了一句:“别唱了,秦将军都死了那么长时间了,你再唱也是徒劳,救不了他,我管你是玉姬还是玉奴,自欺欺人有意思吗?”
院子里打斗的人停下动作,吟唱声也停了下来,玉奴停止攻击,呆愣愣地站在原地:“将军,将军……将军死了?不可能,将军不会死的……”
随着玉奴停下动作,萦绕在她身上的浓重雾气也渐渐散去,隐在雾气后面的东西暴露在眼前,鹿云舒眯了眯眼,紧紧盯着那道古朴沉重的大门:“这是……”
蓬松的雪色毛毛映入眼帘,冰冰死死挡在鹿云舒面前:“小公子,你在看月亮吗?”
鹿云舒:“……给我滚开!”
冰冰不为所动,鹿云舒往哪里去,它就挡在哪里,摆明了不想让他看到后面有什么。
鹿云舒一把拎起长枪,磨了磨后槽牙:“你确定要挡在我面前?”
长枪银亮的枪尖闪着寒光,冰冰想起以前见到这枪的场面,无一不是杀伐难止,枪尖淬血,这他娘的就是一柄夺命的凶器,出之必见血光:“我,我不太确定。”
鹿云舒长枪往前一送,堪堪抵在冰冰鼻尖:“那就乖乖让开。”
小公子的长枪饮过血,王上的一个皱眉就是百万尸骨,两人都是得罪不起的主儿,冰冰颇为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揽这么个差事,早知如此,就让三更那蠢货来,也不会令自己陷入这两难的境地,说到底,这都怪……鬼门后的那群杂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