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为相差几个境界,身处的环境对九方慈极为有利,面对他的全力一击,九方渊甚至没有一丁点躲避的机会,更不要说还手了。
血遮住了眼帘,九方渊恍惚间看到,周遭的一切都扭曲了,九方慈向他冲过来,要给予他最后一击。
不知为何,九方渊心里异常平静,身上的伤口在隐隐作痛,但他并没有感觉到一点濒临死亡的紧迫,心底有个声音,不停地告诉他:不会有事的,他杀不了你。
然后他看到,向他冲过来的九方慈慢慢倒在地上。
是假的吧?
一秒,两秒,三秒……他过了很久才有力气睁开了眼,不远处,九方慈仍然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是真的?九方渊费了半天时间才地上爬起来。
周围感觉不到一点阴冷的气息,禁地中的力量仿佛消失了一样,九方渊心中惊疑,又感受了一下,那股压制着他的力量果然消失了。
他缓慢地走近些许,看着躺在地上的人。
九方慈脸上的血纹都消失不见了,露出青白的皮肤,他不敢置信地大睁着眼睛,眸底没有一点神采,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
九方渊注意到,他露在外面的皮肤与常人大相径庭,都呈现出一种死人才有的灰白颜色,如此看来,九方慈真的不是一个活人。
虽然不是活人,但他身上的力量并没有完全消失,很轻很淡,九方渊隐隐有种预感,再过一段时间,九方慈会“醒”过来,还会恢复到以往的状态。
刚才发生的事情太过蹊跷,但现在不是探究的时机,趁着九方慈无法阻止,他要尽快离开这里。
九方渊拿着香囊,想了下,将九方慈身上的衣服扒下来,他现在满身是伤,离开禁地之后,指不定就会被魔修们撕了。
在两人的交战过程中,九方慈一直处于上风,他身上没有半点伤痕,衣服也完好如新。
用自己碎的不能再碎的衣服擦干净身上的血,然后将九方慈的衣服穿在身上,九方渊将沾满血污的衣服丢在九方慈脸上,心中嫌弃不已,总觉得身上别扭得很,九方慈躺在地上跟尸体似的,弄得他总有一种穿死人衣服的感觉。
不知道在这里待了多久,也不知道鹿云舒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一想到禅房中传出的声音,九方渊就控制不住内心的戾气。
能有那样的力量,能说出那种话,能给自己起那样的法号,慈悲寺是谁的手笔,可想而知。
“阴魂不散!”
九方渊低骂一声,给自己脸上使了个障眼法。
通过和九方初的交谈,他知道不少关于九方慈的事,包括九方慈在魔界中称王称强的事,眼下或可利用一二。
九方渊打定主意,假扮成九方慈,大摇大摆地离开了禁地。
要藏好身上的伤,他做好了在禁地门口和别人周旋的准备,谁知离开禁地,走出几百米之后,都没看见一个侍候的人。
以九方慈现在在魔界中的地位,没有一个随侍显然是说不过去的,但九方渊环视四周,甚至忍着伤口刺痛放开神识,都没有发现半个人影,最后他不得不接受了这样的事实,想着兴许九方慈就是独来独往的个性。
如此也好,省得他费心思隐藏。
九方渊回忆了一下自己的魔宫,想着天下邪魔外道十有bā • jiǔ审美相近,在一众宫殿中成功挑中了九方慈的寝宫。
九方渊在寝宫中找到了自己的护腕,当时被掳到禁地后,他身上除了衣服,其他东西都不见了,原来是被九方慈拿走了。
鹤三翁送给他和鹿云舒的储物护腕品阶很高,除了他们两个,没人能打开,九方渊检查了一下,里面的东西都还在。
他从护腕里拿出伤药服下,稍作调息,感觉到身体在缓慢恢复后,就起身绕着寝宫走了一圈,进行观察。
魔界距离淮州城路程遥远,来回要花费几天的时间,他要尽快赶回淮州城,必须得想其他办法。
三更联系不上,加之他身上的伤还未痊愈,九方渊打消了御剑的念头。
当初九方慈能够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将他从淮州城带到这里,一定是用了什么特殊的法子,九方渊只能想到传送法阵这一种可能。
寝宫中遍寻不到一点痕迹,九方渊沉思片刻,眯了眯眼,难道是在禁地?
魔界禁地中危险重重,进去了不知道能不能出得来,那股压制着自己的力量诡异难测,万一再碰见九方慈,那一切就要功亏一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