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中有着风雨欲来的危险。
何子濯方才之所以没有开口,就是在思考怎么将景非桐打发掉。
对方再怎么说也是他的师侄,要说害怕还不至于,但是景非桐的身份、地位以及修为,都足以让何子濯不愿意轻易招惹他。
他到现在也没摸清景非桐和舒令嘉到底是什么关系,景非桐又是否知道舒令嘉的真实身份,是不是有目的地的接近于他。
不管怎么说,何子濯这边集结了修真界当中的数个门派,不光人多,还代表着正道的某种立场和态度,景非桐这种狡猾又城府深的人,何子濯肯定不担心他在当下与他们正面冲突。
但记恨不记恨……那可就说不好了。
若是因为舒令嘉的事无端跟这么一个人物结了仇,终归麻烦。
这时听他询问,何子濯便淡淡道:“我要擒回本门逆徒洛宵,舒令嘉明明已经离开门派,却一意维护,方才便发生了一些冲突。现在他们已经走了,去向不明。”
其实何子濯这话仔细想想倒也不算说谎,大部分还真就是事实,至于去向,山谷下面那样神秘,谁知道他们跳进去后会去哪?可不就是去向不明?
但是他会说出这么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谁都能听出来,明显是对景非桐有忌惮,周围的人脸色都不由有些奇异起来。
景非桐心中的不祥之感却越来越重,事情绝对不像何子濯说的那样简单,否则舒令嘉怎么可能都已经把阎禹给封印住了,却把他撇在这里不带走?
他面如寒霜,一股杀意油然而生。
心魔早从当年那一别之后就潜藏在了内心的深处,痛意刻骨铭心,魔障也从来未曾得到消解。
舒令嘉在的时候还能克制,而如今,那蠢蠢欲动的狰狞恶兽,却又欲挣脱束缚奔出来噬人了。
随着心境生变,一股逼人的剑气已经霜雪般蔓延开来,横扫四野,所有人都感觉到了那股无形的压力,只觉心惊胆战。
景非桐反倒笑了起来。
他柔声道:“好,好,何掌门撇的倒是干净。那么……你。”
他的目光精准地盯住了站在何子濯身后的一名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