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珩定定看了他半晌,忽然暴躁地站起身。他的动作太急太猛,带翻了身后的椅子,椅子倒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像一头气急了却无处发泄怒火的野兽,对着卢西恩的影像低吼:“你以为你是谁?所有人必须听从你的安排?被你推着往前走?”
“你要为你的妻子报仇,我也要为我的母亲报仇!我不会像那些蠢货一样,任凭你摆布!”
他红着眼瞪着司宴,高涨的怒火在胸口拱动,若是司宴此时在他面前,他必定会扑上去和他打一架。
然而司宴却只是平静地望着他。他不再刻意地伪装,佝偻的腰背挺直,即便还顶着苍老的面容和花白的头发,却不会再叫人错认了。
“我并不是想摆布你。”他似乎在斟酌着如何解释,停顿了许久才再开口,声音依旧是冷清的,眼神却透出难得温和:“你和他们不一样。”
“为法拉报仇,是我应行之事,却不是你的责任。”
他太知道被困在仇恨里,日复一日地消磨是怎样的折磨和痛苦。
这痛苦是他应受的惩罚,却不是容珩该承受的。
他不舍得,也怕法拉知道了,会责怪他、更加不肯原谅他。
第146章第146章
司宴言辞恳切的一番话,却并未让容珩信服,打消亲自为母亲报仇的想法。
这个孩子继承了他与法拉的血脉,性格也是同出一脉的执拗,司宴闭了闭眼,知道若没有足够说服他的理由,他不会轻易放弃。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如今帝国需要你,你身为帝国太子,不能任性。”凝视着已经长大成人的儿子,司宴眼中第一次流露出沧桑之意:“这一切因我而起,也该由我来结束。”
司宴深深凝视着他,不得不吐露压在心底十多年的秘密。
亦是他一生之痛。
他与法拉相识于帝国大学,彼时他是帝国大学的教授,而法拉则是即将毕业的学生。
法拉并不是他手下的学生,她因为母亲的缘故,一直热衷于推动古人类保护法案的完善,而他则是帝国大学唯一的古人类教授,所以法拉经常喜欢找他讨论古人类法案完善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