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福:“君后还在太后宫中,这时也该出发了。”
沈文宣想着从紫宸殿到太极殿的距离,不想一个人过去,也是礼部那帮老头倔得很,登个基还得让他们俩分开,沈文宣无语地翻过一个白眼,背过手出了殿门,往长信宫的方向走了。
“皇、皇上?”得福着急叫了几声,但沈文宣只管走自己的,理都不理,无奈,得福只能捧着凤印在身后跟着。
太后宫中,焦诗寒低下身由太后戴上凤冠,他像成婚那天一样,穿了一身大红的宫服,灼灼其华不压其姿,像从冷峰白雪中破出一朵花来。
太后手抚摸着他两侧的头发滑落下来,拉住他的手仔细看了看,又欣慰又有些惆怅,忍不住道:“清儿,当君后跟做主君不一样,比之妃妾要辛苦不少,得学会隐忍,学会大度,在万事中都要全了皇上的颜面,有的时候当着当着就把自己给忘了。”
说着见他不在意地样子不禁叹了一口气:“我宁家也是几代的望族了,还有本宫在宫里护着,怎么也没出一个跟前朝公主那样,能当家做主,召面首把玩的自由儿呢?”
焦诗寒:“......”
不敢说话,慢慢瞪大一双猫猫眼。
太后:“也是幸好你爹爹、兄长俱在,宁家权势不落下风,怎么也能护住你些,若是他以后有了厉害的妃嫔,就你这事事要体面、做不来肮脏勾当事的性子,我都怕这个位置给你招风,能把你吹散了。”
这话焦诗寒就不爱听了:“祖母你想多了,阿宣......他答应过我不纳妃纳嫔。”
这话竟然也信?太后瞅他一脸笃定的样子一时无语,但被他眉间清丽惹着心肝狠不下心责骂,只能伸手点一下他眉心:“小傻子。”
“朕的君后可从来不傻。”沈文宣踏进长信宫殿门,正好看见太后在阿焦额头上点了一下,不禁瞪了太后一眼,拉过阿焦的胳膊挨近自己身边,手指在他眉心拂过。
焦诗寒目光在沈文宣出现时就定在了他身上,嘴角勾起,眼神亮晶晶地看着他,笑得十分甜:
“你不是应该去太极殿了吗?怎的来了这儿?”
“一个人从后宫走到前朝没意思得紧,所以就来接你了。”沈文宣笑道,包住他的手拉着他就要转身,又想起什么似地回身道:“太后今后少说些令人不快的话,免得庸人自扰。”
太后白眼一翻,假装没听见他这句警告,这小子爬得这般高了,说话还是不客气,不过她瞅着两人一黑一红离开的背影,相依相伴,纵是身后跟着数多宫人,竟也如自成结界一般,让人插不进去,禁不住笑一声:
“唉呀,哀家老了,猜不得小年轻的心思。”
焦诗寒陪他走在宫道上忍不住拱了他一下,胳膊贴着胳膊:“本该你先进殿,然后我再进,这会儿你来接我怕是要耽误了吉时。”
沈文宣不在意,只感觉被他蹭的胳膊痒得很,想抱抱。
“耽误便耽误了,那帮老头子着急哪有你重要。”他道,想放开握着他的手改揽住他的肩膀,但焦诗寒以为他不想拉了,拽住他的手指拉回来十指相扣:
“不准放开我。”
沈文宣挑眉,一双笑眼消磨尽其中所有戾气狠辣,只余欢喜温柔:“好。”
“你好霸道哦。”
“哪有~”
登基大殿吉时已到,两人终究晚了一步,但谁都不在乎,旁的大臣不敢在乎,太极殿前广场两侧站满了禁卫,为皇帝、君后开道,庄严肃穆。
得福扯着嗓子长呼一声:“登基!”
九鼓七十二钟齐响,沈文宣拉着阿焦一步步走在红毯上,踏上殿前整整三十九阶后进到太极正殿,受左右文官武将齐礼,坐到天底下最尊贵的位置。
得福:“拜!”
众臣跪伏:“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君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龙椅不是什么随便一个人就能坐的,在沈文宣坐下时焦诗寒本想退到一侧,由皇上受封,但沈文宣强拉着他坐下,接过得福手中的凤印交到他手上,笑一声:
“跟你夫君客气什么,我什么时候让你站过。”
惟修透过手中的笏板向上瞟一眼,虽然早预料到是这种情况,但在众朝臣面前这样大胆,需要面对的压力可不小。
果然眼看着有御史就要出来挑事,惟修率先一步进言道:“皇上,敢问还在牢中的老王爷和靖王该如何处置?”
他前些日子正式出山,赶上朝廷用人之际,沈文宣便顺水推舟封他做了宰相,至于他说的这两个人,沈文宣心中已有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