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绛璃拼命地摇头求饶,但是于事无补,很快,老夫人便拿到了家法,对着梅绛璃的身上狠狠地招呼了起来。
梅绛璃哀求不成,扯着嗓子骂了好一通!她倒是也顾不得自己还得扮演伯府二小姐,一通现代的脏话脱口而出,听得老夫人疑惑又恼火。
别看老夫人年纪大了,打人的劲儿是半点不少,没过多久,梅绛璃便连骂人的劲儿也没有了。
“把她头发剪了吧!也别送去城外家庵了,就在府中后院的柴房修行。”将家法递给方嬷嬷,老夫人喘着粗气对着方嬷嬷吩咐道。
方嬷嬷一怔,确认道:“老夫人,您是说要将二小姐的头发剪去?”
老夫人正在气头上,怒道:“你是聋了不成?这等小蹄子难不成还要供在家里让她继续当小姐?”
方嬷嬷不敢再多问,只得赶紧下去准备。
梅绛璃何等挨过这等苦楚,即便在现代,她家境一般,家中父母顶多只是上手打几下,绝不会拿个棒子这么往死里打。
眼下她听得自己挨打还不算,居然还要被剪了头发送去当尼姑,不由得勃然大怒,可是系统不在手中,别说是报复老夫人,便是要渡过难关都是妄想。
就在此时,一身绫罗满头珠翠的张姨娘自后院跑过来,哭着将梅绛璃揽在怀里,疼得梅二小姐一声哀嚎。
张姨娘却顾不得此刻疼痛不已的女儿,这皮外伤养养总会好,可若是被剪了头发送去修行,这女儿的一辈子还怎么活?
“老夫人!二姑娘可是伯府的二小姐,怎能去当姑子呢?便是犯了天大的错处,您将她打成这样子还不够吗?”张姨娘也顾不得什么尊卑,冲着老夫人一通喊叫。
老夫人气得直喘粗气:“反了,反了!一个下贱妾室,也敢同我这么说话?”
此刻顺毅伯还在府外与他的狐朋狗友们玩耍,并不知自己府中已经是乱作一团,而张姨娘也心知肚明,没有顺毅伯,她对上老夫人多半是要吃大亏。
这时,缓过几分力气的梅绛璃开口道:“祖母还是省着力气吧!孙女无能,被人赶回来,可是没被赶回来的,惹的麻烦未必比孙女小。”
此话一出,老夫人顿时就是一呆,在她看来,被从文会宴赶回来已经是够丢脸的事情了,怎么还能够有更大的麻烦?
见老夫人上钩,梅绛璃毫不犹豫地选择移祸江东,她冷笑着开口道:“孙女之所以掌掴长姐,是因为皇后娘娘使人来责骂长姐,孙女为了保住家中名声,只得大义灭亲。
至于勾引庆王,长姐倘若规规矩矩,又怎会惹来皇后责罚呢?”
梅绛璃的话无疑让老夫人更加绝望,一个开罪了宜婉长公主,一个惹了皇后不快,顺毅伯府怕是就要毁在这两个不孝女手里了!
见老夫人的怒火已然完全转到了梅亭嘉身上,张姨娘连忙将女儿扶起,对着老夫人略一福身便往后走,而老夫人也无暇再计较这个已然被打得奄奄一息的孙女。
“教了十几年的大家小姐,到最后都不如我的婉儿懂事乖巧!好不容易有庆王的青睐,这下怕是全完了!”老夫人气得唠叨出声,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
酒过三巡,宴会散去,男宾处倒是未受太多影响,照理举办了赛诗会以及考究文章,只是女宾处却因着变故只草草展示了诗词。
散去时,小姐们都是一脸郁闷,下次文会宴便是三年以后,有许多人便成亲不能再参加了,一时之间她们也不知该怨恨谁毁了今年的机会。
待得轮到顺毅伯府的小姐上马车时,安静了全程宴会的姜婉突然拉住了梅亭嘉的手。
“表妹,还是你来坐这第一辆马车吧!”
突如其来的推拒让梅亭嘉一愣,随即她便是一笑道:“姜表姐为何突然要换马车?”
姜婉眼圈一红,几乎要掉下眼泪来:“表妹才是顺毅伯府的大小姐,婉儿只是他乡来的孤女,不配坐在这第一辆马车。”
此刻来往的人不少,有人听见姜婉的话不由得好奇地望过来。
三小姐梅诗音皱起眉,开口道:“姜表姐这话说得好没道理,来时都这么坐了,怎么回去反而说上配不配了?”
姜婉被梅诗音说得不由得咬住自己的嘴唇,她抬眼偷偷看了一眼梅亭嘉,但飞快地又低下头,仿佛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来时,是姑奶奶抬举婉儿,这方才文会宴结束,婉儿明白了,婉儿终究是不配的。”
且不说这话多让人误会,单就是姜婉现在的形态便足以让直性子的梅诗音恼火,多亏一旁的四小姐梅如瑾将自己三姐的手抓住,才没让梅诗音当场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