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皇后姐妹俩正看着梅亭嘉凄惨的模样,忽然便有一个玄青色的身影从天而降,只两脚便将正施刑的太监从坤安宫正殿门口踢到了墙边。
只见那两个太监毫无反抗地飞起,犹如假人一般重重地砸在墙上,再掉在地上时已然不动了。
谢皇后被吓得忍不住大叫了起来,谢瑜也不由得连声道:“刺客!有刺客!”
荀臻忍着背部的剧痛将梅亭嘉抱在怀里,低声道:“嘉儿别怕,我来了。”
梅亭嘉睁开眼睛,还未开口说话眼泪却先流了下来,她想要抬手抹去眼泪却被荀臻抱得很紧无法动手,只得低声道:“王爷我无事,我,我也不知为何眼泪止不住……”
荀臻听得难受不已,一时间也分不清到底是身体痛还是心如刀绞。
谢皇后终于看出来人是谁,不由得冷下脸道:“放肆,谁准许你庆王擅闯坤安宫?”
荀臻望向有些气急败坏的谢皇后,冷笑道:“想来能让皇嫂检讨自身的人还没出生,本王也懒得枉费力气与您多说。”
说罢,庆王殿下抱着自己的王妃转身就要走,把谢皇后气得几乎晕倒,她有些歇斯底里地道:“你,你居然敢就这么走?”
荀臻脚步一顿,微微偏过头微哂道:“的确还有件事忘了,多谢皇嫂提醒。”
说罢,只见一队杀气腾腾的大内侍卫自坤安宫门外鱼贯而入,二话不说便将皇后宫中所有人都抓了起来,任凭谢皇后如何训斥也不管用,如若不是谢瑜死死躲在皇后身后,怕是连她也要一并被带走。
荀臻余光扫到谢皇后仍旧努力护着那谢瑜,不由得嘲讽地一笑道:“皇嫂倒也还有几分人情味,只可惜被你护着的人心里能有几分想着你呢?”
同样是挑拨的话先后从庆王夫妇的口中说出,让这话可信的力度增加了几分,同时莫名显得这对夫妻十分相配。
谢瑜脸色苍白,却不敢再出言为自己辩驳——眼下这种可怕的场景,她真是恨不得不被注意到。
待得出了坤安宫,梅亭嘉小声道:“王爷,你可以放我下来了。”
荀臻却仍旧抱着梅亭嘉,他并未低下头看她,只将自己的下颚留给她:“无妨,你只需虚弱地靠着我便好。”
梅亭嘉低下头,安静地靠着他的胸膛,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不由得发起呆来。
只这一句话她便明白,这个男人清楚她的目的,也清楚她一切心机与算计。虽然是皇后堂而皇之毫不掩饰地欺辱她在先,可是梅亭嘉也不曾料想,荀臻会帮着她。
庆王殿下抱着脸色苍白的庆王妃从坤安宫一路走到了宫门口,高调地令许多宫人都瞧见了,再结合庆王妃进宫时受到的种种刁难,已然坐实了谢皇后折辱妯娌的事实。
待得到了马车上,荀臻才将梅亭嘉放开。
梅亭嘉望着面无表情的荀臻,心中猛然觉察出不对来,他似乎是在生气。
“王爷,你不是在忙政事么?怎么到了坤安宫来?”梅亭嘉多少有些怯生生地开口问道,想来想去她又加上了一句:“况且,你这么闯进坤安宫,不会有什么事儿吧?”
荀臻的语气有些生硬,却还是好好地回答了她的问题:“我既然带了大内侍卫,便说明并非是我一人的主意,你无需担心。”
梅亭嘉垂下眼眸,荀臻的意思她明白了,既然大内侍卫进了坤安宫,说明皇上也下了旨,只是她也听得出来庆王情绪不对,这人到底是因着什么在生气呢?她思索再三,又开口道:“方才的事,妾身可以向王爷解释。”
不知不觉间她的称呼又变回了妾身,令荀臻的眉头轻轻皱起,但是他却没有开口纠正她,只偏了偏头示意自己在听。
“谢四小姐想着近水楼台,妾身拒绝了,但并非是因为妾身善妒。那成国公府小姐想来决计不肯为侧妃,妾身只为自保,倘若将来王爷有了心悦之人,妾身还是会好好对待她的。”
梅亭嘉每多说上一句话,荀臻的脸色便黑上几分,待得她将话说完,庆王殿下已然如同是砚台一般。
“你当真会好好对待她?”荀臻的声音依旧冷硬,如同是一把钝刀悄无声息地割在了梅亭嘉啊的心上,她来不及体会自己为何会心痛,便忙不迭地点头道:“妾身绝无虚言。”
荀臻转头凝望着梅亭嘉,桃花眼里盛满了复杂的情绪:“既然如此,你为何不肯好好对待自己?”
一时间马车里静谧无声,只听得交错的呼吸声,缓急有序相得益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