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栖手背上的手的力道越来越重,仿佛要活生生将那条伤腿摁废一般,他看着男人靠近他,男人眼珠子燎出一条一条的血丝轻轻道:“所以陈栖,这辈子,你要爱上秦恒了?”
陈栖微微垂下眸子,而后仰起头,朝着男人轻轻笑道:“爱上谁都不重要,但是您会爱上一个让您手废掉的人吗?”
面前青年嗓音轻轻,却残忍得像硬生生剐开了对面人的心脏。
男人摁着他的手骤然松开,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神经质地喘息了一下,桀骜的面容上满是压抑的疯狂,他微微弯腰撩开裤腿,那截厚厚的绷带上已经渗出了血。
燕寰摁着陈栖的手,用力地在那处他亲手用枪托凿得血肉模糊的伤口狠狠按了下去,陈栖微微僵住,他能够感受掌心触到的绷带已经潮湿,温热的皮肉仿佛要被挤压发烂,男人在陈栖耳边沙哑道:“我会。”
他惨白着脸,额头上已经渗出了冷汗,疼得浑身痉挛,重重咬了几口下颚软肉,沙哑断断续续艰涩道:“陈栖,我会。”
陈栖垂下眸子,他手腕上用力一点力,慢慢抽出自己的手,低头从斜挎包里拿出纸巾,慢条斯理地拆开一包纸巾,擦着手指,头也不抬淡淡道:“你会关我什么事?”
陈栖手指用力地一遍一遍擦着纸巾,指骨绷得泛白,脸色也有些苍白,抬头时少见地眼眶泛着红,对着对面的男人一字一句道:“别逼我恨你,燕寰。”
“我这辈只想好好的画画,好好地爱一个值得爱的人。”
燕寰望着他面前的青年眼眶慢慢开始发红,嗓音发颤道:“上辈子的事,我不想再经历一遍了。”
“我们桥归桥,路归路,算我求你了好吗?”
燕寰也红着眼眶,他偏过头,死死咬着下颚的软肉。
从前看见他伤着碰着磕着都会心疼的陈栖,如今在他面前,为了另一个男人,红着眼眶,求着他桥归桥,路归路。
桥归桥,路归路,他低低喃喃着。
说着说着他就笑了起来,偏着头,慢慢闭上眼,喉咙动了动,轻轻道:“好。”
平稳运行的黑色车子缓缓停在宿舍楼下,昏黄的路灯上几只飞蛾绕着灯罩飞舞,陈栖偏头看向座椅上那束静躺着的花束。
“我…还想买一束花。”
“是用来道歉的花。”
“陈先生能给个建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