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鄢后退一步,可目光一转,看见乌歧已蹙眉起了身,似乎想要走到谢则厉身边,他不由挑眉,再度走到谢则厉面前,扶住谢则厉的手,道:“教主,我助你传功压毒。”
可他一碰到谢则厉的手,谢则厉便浑身发软,哪怕怒火更甚,却已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他想反抗,却无力反抗,而没有他的命令,乌歧自然不会上前,三人如此僵持片刻,楼鄢又用身体将谢则厉挡住,同乌歧道:“传功需得安静,乌歧护法,你先出去吧。”
乌歧:“……”
乌歧仍是站着一动不动,也不开口说话,大约是没有谢则厉的命令,他不能出去,可他站着不动,这气氛便古怪极了,楼鄢倒是想继续与他僵持,可谢则厉显是已撑不住了,好似连意识都已经涣散混沌,他干脆懒得再去搭理乌歧,直接扶着谢则厉勉强令他坐好,这才闭目运功为谢则厉抑制毒性。
乌歧的神色之中略有疑惑,可楼鄢看起来并无恶意,也的确是好好在为谢则厉抑制毒性的,他在一转头,看见贺灵城与少主都蹲在门外探头探脑,他犹豫片刻,干脆走到门边,看向门外三人,开口询问:“解释?”
江肃:“啊?”
解释?什么解释?
贺灵城倒像是听懂了,他看上去有些害怕乌歧,紧张同乌歧笑了笑,对乌歧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一面压低声音同乌歧说:“里面不方便说话,莫要让教主听见了。”
乌歧这才跟着他一道朝外走去,江肃也拉着李寒山匆匆跟上,只觉乌歧这幅神色,这里面保不齐还有什么故事。
果真等乌歧和贺灵城走到角落,贺灵城才尴尬开口,同乌歧道:“教主传你来时,或许并未同你说过这件事,他中的是楼宫主带来的毒药,如今情绪一有较大变动就会发作,只能勉强依靠他人传功方能压制。”
乌歧:“……”
他好像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想来谢则厉那性格,也绝不会随便将这种事告知下属,也许乌歧只是收到教主命令,得知谢则厉身中剧毒,至于什么毒,谢则厉只怕没有告诉他。
“教主请了梅幽宫圣女诊治,可这毒无解,说是最终也只能靠双修暂缓,否则一不小心就要发作,更无法调用内息。”贺灵城叹了口气,又道,“可教主不愿如此,说是要外寻名医诊断,后续如何,也许只能等以后再说了。”
乌歧仍是一言不发,他沉默思索片刻,好像还有些不解,终于重新抬起了头,问:“为何中毒?”
贺灵城:“……”
李寒山:“……”
江肃:“我塞的。”
乌歧终于将目光转到了江肃身上,他二人早就见过面,他知道江肃是谁,他本来就很好奇江肃为什么会出现这个地方,不过江肃如何与他无关,这或许还是教主的私事,因而他没开口询问,却没想到竟然是江肃逼谢则厉吃的药。
贺灵城担心乌歧对江肃动手,急匆匆挡在二人之间,开口替江肃解释,道:“乌歧护法,你先不要激动,此事并非全是江少侠的过错——”
乌歧:“塞的好。”
江肃:“?”
贺灵城:“???”
等等,怎么回事?谢则厉这魔教教主当得也太失败了吧?
可乌歧没有再更多解释,也不问事情的前因后果,他只是沉默站在走廊上往屋内看,显然还是在尽自己身为下属保护教主的责任,而江肃觉得这人有些奇怪,他只好小声问身边的贺灵城,道:“你们魔教……对谢则厉积怨这么深啊?”
贺灵城:“乌歧护法一向对教主很忠心的,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江肃看着乌歧的身影,不知为什么,他莫名还觉得乌歧此刻心情愉快,一点也没有教主被人硬塞艳毒之后的愤怒。
他满心疑惑,只是他与乌歧并不熟悉,他不能直接开口发问,而屋内楼鄢已经为谢则厉压制住了毒性,这忍泪吟接连两次发作,他累得几乎脱力,倒是连骂人的话都说不出来了,而楼鄢扶他在床上躺下,竟还不忘接着介绍与自己双修的有点,道:“教主,你若是同我一块……我绝不会让你这么累的。”
谢则厉:“……”
谢则厉简直恨不得将楼鄢千刀万剐,可他不希望忍泪吟再度发作,只好当做什么都不曾听见,忍气吞声闭上眼,表示自己已经累极了,让楼鄢赶紧从他面前滚出去。
楼鄢心情低落,垂首走到屋外,再见屋外看热闹的几个人,他更是没有心情去理会,转身正要下楼,江肃却忽而拉住了他的胳膊,认真道:“楼宫主,借一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