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星海也不敢再耍无赖了,也没站起来,就坐着,这样矮一些,可以示弱,他伸手想去握住阮尘的手,特意用受伤那只手,让阮尘不忍心拍开。
阮尘一动不动,只说:“你放开,这是在外面。”
牧星海不放,说:“师兄,坐下来慢慢说吧。”
阮尘深吸一口气,这才在他身边坐下。
“你怎么无缘无故跟人打起来?”
“我去酒吧喝酒,有人找事,又不是我主动打架的……”
“那那个人呢?”
“他去别的医院了吧。有人报警,我们就各跑各的了。”
知道不会沾上官司,阮尘稍微松了口气,可还是想把这个臭小子再揍一顿。
他作为一个完全不爱去酒吧的社恐,且完全与惹是生非绝缘,他无法理解牧星海的生活方式,为什么这家伙能那么桀骜张扬、肆意妄为?
阮尘阴阳怪气地说:“我是不是还要夸一句你真厉害?真有男子气概?”
牧星海伏低做小地说:“不是,不是。”
骂他吧,跟一拳打在棉花上似的,使不上劲儿。
你说他叛逆吧,又任打任骂,说他听话吧,又丝毫看不见他的悔过之心。还一副把他成功骗过来在窃喜的样子。
阮尘觉得自己就是个自投罗网的蠢货。
阮尘生一会儿闷气,一转头,就看到牧星海目光灼灼凝视着自己。搞得他赶紧别开视线,心怦怦跳,焦躁不已。晚上的事也还没有个后续呢,就算他避之不提,其实心里也一直在想牧星海说的跟父母出柜的事。
可他也不敢去提。
阮尘站起来:“走吧,送你回家。少爷。”
阮尘主动帮牧星海拿病历本、药品等杂物,慢吞吞走旁边。
牧星海落后半步,看着他的背影。
说实话,不是什么迷人的背影,微微佝偻着背,低着头,总是一副这样卑微寒酸的模样,可他为什么就是想亲吻他脖子上的小痣呢?
他含糊其辞,没有告诉阮尘全部实话。
他是去酒吧喝酒跟人发生了矛盾,但他没说那个人是林暮,而且是因为林暮拿着他们接吻的照片来质问他了。
他们从光明的室内离开,走到没有路灯的暗处。
牧星海像是怕惊吓到阮尘似的,放轻声音,说:“师兄,我是真的跟我爸妈说了我们谈恋爱的事,他们不反对……你、你是怎么想的啊?”
都说外冷的人内热,外热的人内冷,牧星海倒觉得阮尘这人内外都冷,像一大块厚厚的冰,乍一看一眼可以看透,其实用一层一层的冰紧紧护住心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