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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1 / 1)

他当然不怕俞九方去查。让莫玉以艺人助理这一再奇怪不过的理由接近俞九如,目的就是让俞九方去查。但他又能查出些什么呢?莫玉这层身份乃至这个人本就是真实存在的,那些经历也不曾作假。他一生中唯一的小小插曲就是在留学期间认识了兰伯特而已。

不对。

不应该说他认识了兰伯特,应该说兰伯特在百万人中,选中了他。

出色的外貌;

练习生的身份;

护工和营养师的履历;

再加上对自己一往情深的迷恋和容易被摆弄的自我,这些组合在一起便是一个再好不过的工具。

利用他接近俞九如,再在最合适的时间把他换掉。兰伯特将莫玉称作自己的壳子,为他量身定做的壳子。

兰伯特揉了揉尚在恢复期有些酸软胀痛的脸。莫玉的电话将他从美梦中吵醒,再想做同一个梦就不容易了。其实要说美梦也不尽然,至少梦里的他并不觉得生活有任何美好可言,恨不能下一秒就给一切画上句号。

但自己在谷底时遇到了他。

记忆中,母亲的笑就像圣诞节的礼物般罕见。而她歇斯底里的哭闹却如同空气,是伴随他成长的背景乐。

那一天,母亲在父亲的重拳下终于不再哭泣,一并停止的还有呼吸。他隔着门缝亲眼看到母亲像片雪花般缓缓坠落,最后融入泥土消失不见,只有黏腻的红色液体宣告着她曾存在过。

在戴维斯家族里,死亡并不是一件安静的事,而是热闹甚至是喧哗的。父亲开始日以继夜地举办派对。母亲的死与她生活过的痕迹,在所谓亲朋好友的挥霍谈笑中销声匿迹。而父亲那柄带着汗腥味的马鞭在闲置了一个月后,再一次找到了用武之地。

他实在挨不住时会躲进开满百合的花田里,试图在湿泞泞的泥土里找回母亲温热的气息。听仆人们说,父亲在种下百合的那一天迎娶了满脸泪痕、挺着大肚子的新娘,后来又在百合绽放的季节里掩埋了支离破碎的爱人。

年末,戴维斯家族举办了几年以来最盛大的一场宴会。那一晚,他也穿上了得体的衣服,以家主独子的身份站在父亲身后。黑车停下时,父亲以近乎急切的步伐迎上前去,满脸堆笑的模样连一旁的迎宾小姐都要自愧不如。

他用蹩脚的华国语打着招呼。

“伯东!你还好吗?”

俞伯东点头后转过身,伸手半抱半揽地带着小儿子下车。

“这位是小子,俞九如。”

看着俞伯东的动作,还有那双护在小团子背后的手,兰伯特第一次感觉到了嫉妒。原来这才是一位父亲该有的模样:无微不至的爱护。

他将视线拉低,那个不过七岁的小团子面无表情地看了过来,兰伯特莫名觉得他好像并不开心。兰伯特为此感到困惑,有这么好的父亲,为什么还会不开心呢?真是个不知足的人啊。

后来在众人的对话里,他了解到小团子的母亲不久前离开人世,俞父此行是专门带他出来散心的。

也许是母亲刚刚去世这一相同点引起了自己的共鸣,兰伯特开始不自觉地关注起小团子的一言一行。他不喜欢喝纯净水,杯子里总是灌满了五彩斑斓的果汁。他不喜欢半熟夹生的牛排,吃了一口就推给俞父。他喜欢巧克力味的慕斯蛋糕,一连吃了两块。

也许是因为有外人在的关系,父亲这几日也学着俞伯东的样子,对自己嘘寒问暖,而他投桃报李,将为数不多的善意回报给了小团子。只可惜小奶团子是只油盐不进的奶团子。他拿来巧克力慕斯哄他叫自己一声哥哥,奶团子却说自己有哥哥了,哥哥叫俞九方,还说不是谁都可以当自己哥哥的。

兰伯特跟他较上了劲,从早到晚跟在奶团子身后,哥哥长哥哥短。奶团子像个小大人,总是嫌他幼稚。

过了没两天,他父亲突然一改之前热情好客的态度变得尖酸刻薄,听说他为两家合作设计的宏伟蓝图被俞伯东拒绝了。合作谈崩后,俞伯东一行人也是时候离开了。父亲当晚就将火气尽数发泄在了他的身上,马鞭的破空声响了一整夜,震得他耳膜生疼。

他唯一一套得体的衣服被打成了碎布,穿着破烂的他没办法去送行,只能远远躲进百合花田里。小奶团子被俞父抱在怀中,他越过父亲的肩膀抻着脖子张望,二人的视线重合了一瞬。兰伯特急忙狼狈地低下头,但的脚步声却越靠越近。抬头一看,小奶团子背倚阳光站在自己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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