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四正要跳起来赏这没用的东西俩耳刮子,突然心里一动,收住手道:“你等等!”
他伸手往西装裤袋里一摸,果然摸出了个白铜香薰蜡烛盒来,里头卧了支指头粗细的小蜡烛,是他从日本弄来的行货,听说很能cuī • qíng,只要点上片刻工夫,不论多难搞的娘们都得化作潺潺春水。
这玩意儿贵重得很,他还没来得及上手试过呢,交代在连暮声身上,实在有些可惜,因此免不了摩挲了几下。谁知道铜盖刚打开,这丑角就短促地笑了一声。
他妆面画得不堪入目,笑起来倒很好听,连四的耳朵孔都微微一热,像是吃了半斤烧酒似的。
这家伙扮成旦角,也还是......
这绮念才冒了几缕青烟,没来得及窜出火星,就又被他掐灭了。
“我道是什么好东西,”丑角幽幽道,“也不怎么大嘛。”
连四这种欢场老手,哪能不明白他话里的双关,当即暴跳道:“去你妈的,你是什么东西,敢拿你爷爷寻开心?”
他这火气又没能扎中靶心。
丑角已经捏起那支蜡烛,拿手掩着,用洋火柴点燃了,又顺势一低头。
那圆圆一团光晕照在嘴岔上,碳笔跟梅枝一样粗疏地伸出去,两靥拿洋红膏晕了,怪模怪样的,却无端像是绣棚里搭的花样子。
连四见了鬼似的,把眼神一避,却反倒撞进了他指掌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