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活着。
一行人丝毫不敢托大,商三以枪口抵住此人太阳穴,商岭趁势蹲下身,飞快地拨开他眼皮。手电筒的光束刺入眼眶的刹那,那枚瞳孔惊惶地震颤起来,眼白上一颗微尘般的小黑痣被照得无处遁形。
这种特征是旁人很难注意到的,也根本无从模仿,正是他手下负责联络的专员。
专员原本身穿力行社的蓝衣黑裤,此时却被剥得浑身精赤,只留得一条短裤在,颇为狼狈。对方这样的乔装手段,又多出这一身行头,实在不得不防!
商五持枪巡逻一圈,道:“没有其他人,也没有打斗的痕迹,电源虽被切断,电话线路没有问题。窗框上的灰尘被蹭掉了一部分,触感湿润,杀手刚从窗口离开。”
电话听筒垂吊在沙发上,这是一通注定打不出去的电话。专员发现通话中断,室内断电,匆匆打算出门报告,却被蛰伏的杀手袭击。
他没说出口的秘密,都藏在了这部电话里。
这休息室长期空置着,电话被擦拭过,拨号盘底下依旧黏了一层薄灰。专员拨号的时候,转盘滑动,不可避免地留下了一圈手指印。商岭拿手电筒一照,指印从数字九的位置出发,绕了大半圈。
很不起眼,但在此时此刻,刺目得如同刀痕。
医院三十年间扩建了不少,内旧外新,因此分属于几支不同的电话线路,错综复杂,号码前三位数相同。
陈静堂所处的结核病房,就位于旧院区的四楼。
内线电话的最后一位,对应的就是九。
商岭悚然一惊,一串不可思议的想法逐渐成型,窗缝里透入的寒气如同一串无形的铁锁,环环勒在他脊柱上,不断收紧,终于贯通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