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应了他的话,二人身侧的船舱中,忽而传来了一阵低沉的歌声,亦有人击竹箸而相和。
“休怪我,出入fēng • bō形状恶。
人间不与买命钱,我是向鬼盘剥客。
三九浊浪照面青,怒涛如刀我如垩,
肉体凡胎皆削尽,使我从此无人色。
天教刀丛立四壁,但凭两骭渡冰河,
蚌因老病能成珠,我搜枯骨价何如?
水鬼闻我亦悲辛,噪呼放他从流去,人皆争相啖血肉,唯我掠鬼以为食!”
这声音颇有些熟悉,陆白珩心中一动,却见梅洲君先他一步,扭过头去。
第152章
这一条小船颇为破败,舱外吊的一挂竹帘敌不过四面风声,剧烈鼓荡起来。
陆白珩什么都没来得及看清,便有一只手扯定了竹帘。若说刚刚还仅是随意一瞥,在这一瞬间,他便已如临大敌。
只见手腕之上,赫然是一截褪色的红绸。
陆氏的红绸中衬有暗线,这么短的时间内是决计仿造不来的,是以他一看之下,心中便狂跳起来——shā • rén冒名者,就在舱中!那歌吟者难道是王文声?
刚刚他看得清楚,小酒船分明是与他们背向而行的,王文声怎么会跑到这条破船上,反倒与细作唱起歌来了?可别是中计了!
陆白珩心急如焚,连忙去摸梅洲君短刀的匕首,双目在细作虎口手腕处急急一扫。此人用的是左手,虎口处仅有枪茧,看来是惯使shǒu • qiāng的,偷袭起来应当并不费力。
只是随着短刀一起挨过来的,还有梅洲君的几枚指头。
这把戏也是两人玩惯了的,陆白珩强压下火气,将那指尖虚握住了。果不其然,他掌心发痒,对方已飞快地写了一行字。
——等,冒名套话,必会暴露意图。
——还等?这家伙要是动了杀心,砰!王文声非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