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文声公引荐的先生,自然是可信的,”船夫虎目含泪,依旧伏在地上,向二人行了重礼,“方才向二位先生诸般盘问,实在是被逼无奈之举,还望恕罪!”
杨行韫急忙搀扶道:“这又是何必?方才我们的船触礁沉覆,若不是有你相救,我们恐怕早已失了性命!”
王文声道:“难道二位公子也出了什么闪失?”
“二公子他……落入贼人之手,生死未卜!”
“什么?对方是什么来路?”
“是宋道海伙同日本人,设计埋伏,二公子当时受细作所害,尚在梅公馆中昏睡,这才……”
王文声眉峰一挑,道:“你们少督军呢?”
“少督军他受了重伤,已被秘密送往医馆。”
“重伤?他身上的烧伤,仍未痊愈么?”王文声道,“这么一来,对方必要以你们二公子作饵,虽免不了皮肉之苦,性命却是无虞。”
船夫闻言,却是浑身一震,嘶声道:“糟了!”
他脸色疾变,那种惊怖之色霎时间腾上面孔,竟是一把推翻竹篓,倒出一筐子粗布衣裳,并几副乔装改扮用的假髯来。
“来不及了,请二位速速乔装改扮,随我上岸,代少督军主持大局,”船夫颤声道,“那伙人从雉公身上,取走了火棘鞭!”
此物之歹毒,旁人或许不清楚,王文声却是面色一变。此时舱外风雨更盛,小船在风浪之中颠抛不定,确实是到了即将靠岸的时候。
他二人急急改扮的同时,船夫也拾起了长篙,转头朝外的瞬间,面上忽而浮起一丝冷笑。
尸潮被渔网阻了一阻,船底虽依旧浊浪滔滔,腐尸恶臭却已经消散了不少。与此相对的,却是船舱之中一股沉闷的酒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