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团扇,也躺了下来。
一大早,陈藜去了公社,找李长官。
“麦苗的身子,还好罢?”别说这村子才几百户人家,哪家出了点事情,用不着半天,十里八乡的都听说了。
再说,他老陈家的情况比较特殊,李长官自然留了心。
陈藜:“歇了几天,幸好没出大事。”他模糊地说:“这病蹊跷,有些像发癔症。拿不准。”
李长官忙说,那得带麦苗去医院看一看,最好是能拍个片子。
听到这,陈藜就明白过来,他爹娘真把麦苗的事儿给瞒死了,李长官也不知道。
李长官:“村里去省城,要先坐驴车去县里,那里转公车过去,费事得很。明早,这里有公家的车带人去县里,刚好捎你们一路。”
陈藜原本就已经拿定主意,要带麦苗上省城的大医院,做一遍详细的检查。
于是就一点头,把坐便车的事跟李长官敲定了。
第十章小醋精和大醋精
陈藜在家里收拾衣服。
外头响着泼水声。
“麦苗。”陈藜从床底下拉出一个锁柜,把里面的一沓钱都拿出来,村里前几年才发的户口簿也捎上了,全塞进了衣服兜里。
他又翻了翻,里面还放着好几枚军章,一小摞发黄的纸张和几张黑白照片,这些东西的下方还压着一个黑色的金属物。
那是一支勃朗宁shǒu • qiāng。
院子里传来了吠叫声。
陈藜把柜子盖上,一手推回了床底,起来走出去:“麦苗”
麦苗坐在床上,泼湿的头发跟水藻似的散下来。
老狗也在门外使劲儿地甩水,把地板都弄湿了。
陈藜擦干他的头,走出去把水盆里搓狗的脏水给倒了。回来的时候,就发现麦苗正两眼看着床头的军绿色旅包。
麦苗虽然缺了根筋儿,可记性好着呢。
他还认得这个包,就是陈藜第一天回来这个村里,肩上的那一个。
听到关门声,麦苗转回头来。
陈藜关上灯,走到床边,麦苗也跟着往床里头挪了一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