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死了你。”她调侃道。
他也病了。
迟也紧紧攥着他的手,几乎不忍心再听下去。
“但是后来……”喻闻若突然从床上起来,打开了他的柜子。迟也从床上坐起来,看到他从柜子深处拉出一个纸箱,然后从里面掏出了一个皮面记事本。他熟稔地翻开,找到了一页,亮在迟也面前。蕾拉的笔记凌乱潦草,字母全都勾连在一块儿。“我发现了这个。”
“”迟也艰难地辨认出来。“橄榄树?”
喻闻若点点头,“《橄榄树》……这是一首钢琴曲。好多年前,有个欧洲的钢琴家去中国,把当时香港的流行曲都改编了,在我们小的时候——在蕾拉还在中国的福利院的时候,这些钢琴曲非常流行。蕾拉最喜欢这个。这是她还没写完的小说,唯一一篇她不肯给我看的小说。”
“讲的什么?”
“一个悬疑的故事。”喻闻若翻了翻,挑着给他现场翻译了两段,“有个心理医生,利用职务之便诱导了很多患者自杀……都是女性,单身,情感不顺,抑郁……她们自杀之前,房间里都放着一首钢琴曲……”
迟也跟上了:“《橄榄树》……”他犹疑着,“你发现蕾拉的时候,她的房间里也放着……”
“《橄榄树》。”喻闻若点点头,继续给他翻译蕾拉的小说,“有个警察发现了这个共通点,他认为这不是自杀,而是一系列蓄意的谋杀。他多方调查之下,发现这些女性的交际圈都有一个重合——就是这位心理医生。于是他把心理医生抓了起来,严加审讯。最后他发现这些自杀的女孩子,都是因为同一个原因去见这个心理医生。”
喻闻若停了下来,好像难以启齿。迟也追问了一句,“什么原因?”
“她们小时候都被家人侵犯过。”
迟也的心猛地一沉。
“蕾拉她……”
“她问过我。”喻闻若的嗓子有点哑,“很多很多年以前……她问我,你爸爸会抱你,亲你么?我说当然啊。”他笑了一声,眼神却只有痛苦,“她跟我求助了。但我告诉她,这不是外国人的习惯吗?”
迟也如坠冰窖:“是她的养父……”
“在那之前,还有在中国的一个社工。”喻闻若的下唇在抖,他极力控制着,“她8岁就被收养了……8岁!可是在那之前就已经……什么样的人会对一个孩子下手!”
迟也膝行着上前一步,一把抱住了他,试图安抚他。
“在那之后,还有她的心理医生……”喻闻若咬着牙,手里狠狠地捏着那本笔记本,他不用看就能背出原文。“她写了……”他把那一句指给迟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