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裴箴言打开水龙头,把脸浸了下去,任冷水兜头兜脑地浇下,好像这样他就能从噩梦中醒过来。
只要脱离这场梦境,他就是还是原来的直男裴箴言,那些惊世骇俗的念头,不过是现世中一句笑谈,就像他习以为常的西游组的调戏,爽过就忘。
许久,他抬起头,满头满脸的水珠一个劲往下落,努力睁大自来水刺激得泛红的双眼,眼前的场景并未转换。
他还是在乌镇,和陆仅一起来旅游的乌镇,他在陆仅的房间,躲进这小小的洗手间内,经历人生中重大的打击,远远超越父母离婚的威力。
三观碎裂,世界崩塌。
“裴箴言。”他哀求镜中的那个人,因为怕外面的陆仅听到,他只敢让自己的音量小到不能再小,“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你不要这样,我错了,我不该想和陆仅一起旅游,不该想和他一间房间,不该发酒疯,我错了,求求你我不想这样。”
镜子里的人只是看着他,悲悯却又绝望。
“笃笃。”卫生间的门被扣响。
裴箴言如同一只惊弓之鸟,整个人陡然悚了一下。
“裴箴言,你没事吧?”陆仅的声音略带焦急。
裴箴言拍拍自己的脸,强拉回思考能力,他真的太失态了,都忘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瞒住陆仅。
绝对不能让陆仅察觉出,否则一切就真的完了。
“……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