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个时候情绪必须放出来,最好要哭出声,老卜你怎么说!!”
“哭?不不不不,你想什么,亲哥哥出事当弟弟第一反应是哭?你把你自己代入进去!”
“代入?演到这绝对不能代入,要脱离剧本你懂吗!”
老导演被轮着叫着评理,这会儿也就很谦虚地让开,喝着茶摆摆手:“你们先聊着,我也想想。”
苏沉假装在记笔记,乱画几笔给蒋麓写字条。
「咱不能出去玩吗」
后者对着叫他们名字的老前辈笑了笑表示赞同,很快回了一行。
「不行。」
「我们又没有决定权……」
「得呆在这陪他们吵完。」
显然两个小演员的存在非常影响好几个前辈的语言发挥,本来有几位就是派系对立的教授,已经在替各自的戏剧学院占场子了。
“布莱希特很明确地指出了——”
“去你的布莱希特!”
“蒋麓!蒋麓你直接说你将来去我们时戏还是他们央戏读书!”
蒋麓予以僵硬笑容:“都可以……都可以。”
“那个,”有人试图插嘴:“孩子还小,这么早定表演体系不太好?”
“他是孩子啊!!□□!!小时候就教歪了大了怎么办!!!”
“我家孩子要是跟我说他信斯坦尼斯拉夫斯基那套鬼话信不信我直接就把他的腿打断!打成三节!”
“嚯,那你真是个好爹。”
“别告诉我你没这个念头!!你可是烧过希区柯克录像带的主!”
砰的又有人砸了个茶杯,拍着剧本扬高声音加入战局。
“这儿的氛围太好了,”闻长琴侧耳道:“我有次还人情,帮忙去了个剧组当临时编剧,谁管导演怎么排戏,拍完收工大吉,巴不得早点下班。”
“有时候太好了也是一种糟心,”卜老爷子耸耸肩:“你看我在这敢大声说话吗?”
“可不是,这才三十分钟,”总编剧笑道:“我瞧着茶壶都空了四大瓶,开水房忙得够呛。”
直到跨年焰火如哨声般尖鸣冲天,窗外绽出璀璨烟花,人们才陆陆续续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