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边缘性行为究竟算不算xìng • jiāo我们不讨论,也乐于认为不是。性行为本就没有严格的界定准则,毕竟还有拥抱也算xìng • jiāo的说法,挺荒谬的,我和凌卓不是情人的关系,所以我们之间不是爱抚,是单纯的触摸,没有xìng • jiāo,只有相互安慰。
八月的最后一天,我和凌卓来到汽车站。他准备去市区上学,而我去邻市参加集训。
开学季的车站人头攒动,黑底红字的显示屏不断跳动,冰冷的人声播报着汽车的情况,蓝色的站牌高高立于人头之上,一切混乱而有序。可我突然很讨厌这里,因为我和凌卓会在这儿分离,而且很可能不止一次。
“唉——小心!”
一个小女孩撞在我的腿上,将我混乱的思绪拍散。凌卓把小女孩扶起来耐心安抚,罢了便拉着我继续往前走。
车站里,有人美美地去相聚,有人托着沉重的行李箱去不属于他们的地方打拼,候车厅一批人离开立马就有另一批人涌上,显得那么迫不及待。
可我一点都不着急,想到和凌卓分开后就要等到过年再见,我就想多留一会儿,一秒也好。凌卓就坐在我旁边,也不催我去检票,他一定也舍不得我。
直到第三次检票的播报响起,我才拖着行李走过去。凌卓跟在我后面,过检票口的时候,他弯腰对检票员说:“我可以进去送我弟弟吗?”
检票员点头示意可以。
凌卓欣喜地说谢谢,便跟着我进去。我们合力把我的行李放进充斥着机油味的行李舱,之后便在车侧站了会儿。
凌卓额头上挂着晶晶的汗液,修长的双手抓着蓝色高中的校服裤,手心手背在上面擦擦抹抹,接着又抓紧。
“走啦。”我说。
“嗯。你注意安全,手机给你,我会用学校的座机给你打电话的,还有钱的问题,我也会尽量解决的。”
“shǎ • bī……”别总是什么问题都想着自己解决好不好?
凌卓笑了,又用手推我的额头,“上车吧,等你回来。”
我转身上车,刚系上安全带车就发动了。凌卓仍在车侧没有走,在原地看着我。汽车逐渐远离,他对我挥手,动作像个傻子。
汽车驶离车站,凌卓的身影也再看不见。
隐隐的疼痛与失落在心头蔓延,我突然后悔刚刚因为爱面子没抱一抱凌卓。我知道如果我想要,他一定会给我一个能安心的拥抱。他都已经擦好手上的汗等我了,可我却没伸手。
窗外公路的景色很无聊,我也无心欣赏。
这是第一次,我和凌卓分开。我们幼儿园开始就在一个班,直到上高中,我在普通班,而凌卓在重点班,但我们仍在同一所学校。
从小至大,我都以为我和凌卓一辈子不会分离,并且对此深信不疑,可此刻我突然意识到,越长大我就会和凌卓越来越远。
以后凌卓会有自己的学业、事业和家庭,他这么优秀,未来会过上富裕而有意义的生活。只有过节或新年的时候,我们才能再聚。我去他家作客,他年幼的女儿认错了人,叫我爸爸。凌卓会温柔地拍小女孩屁股,告诉她我是叔叔……
我想象着这些,突然就哭了,哭得乱七八糟,哭得旁若无人……
明明昨天我们还背着小书包上学,在路上淋着雨踩水坑溅得满身泥点子,还斤斤计较地分着吃五毛钱一根的碎冰冰,还抱在一起打架,打完十分钟就和好,怎么转眼就到了分别的时候?
第9章
“砰——”
面前的画架被人撞倒,发出巨大的响声,将我惊醒。
“同学对不起,对不起……”
画室环境拥挤,画架、画板、笔盒和红色塑料凳随机散落在地……在这里面穿梭必须要小心翼翼,要是撞倒一个,难免有多米诺骨牌效应,不过我坐在角落,这个同学算是躲过一劫了。
“没事。”我扶起画架,看了眼挂钟——这次发呆了二十分钟,总算比上次少了。
唐寅写的“行也思君,坐也思君”如今我算是体会到了。这几天,我总是醒得特别早,在宿舍望着天花板怅然若失,白天坐在教室里,画着画着就开始发呆,什么事都不想做,呃……除了想凌卓。
之前在学校虽然不是天天见面,但因为我的教室在西楼的四楼,而凌卓的教室在主楼的三楼,我每天都能看到凌卓在主楼的走廊上走动。如今一点也看不到,很不习惯。
凌卓那王八蛋白天老折磨我就算了,竟然连晚上都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