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如今再去拒绝,不仅是我,冉青庄恐怕都会狠狠得罪金辰屿。
金辰屿那人本就行事阴毒,对冉青庄也不够信任,要是现在得罪他,他或许不会立马发作,但以后是不是会逮住机会借题发挥可就不好说了。
总而言之,拒绝已是不可能的了。
从坂本看上我这块“布”开始,我就注定没法拒绝了。
“也……不光是为了你,大公子还给了我好多钱。”我低声道。
疼痛骤然加重,骨头都好像要被捏断。
我痛苦地皱起眉心,痛呼出声:“疼……”
“疼?你这点就疼了?”冉青庄将手狠狠丢还给我,冷脸道,“你知不知道坂本信袁是谁?做他的画布,从来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有太多人因为无法忍受长达十几个小时的疼痛半路叫停,结果被他烫烂了背弄得半死不活的。他宁可重新再找人选,也不会要不完美的作品。季柠,你这么爱钱,总也要看自己有没有命留着花这些钱吧?”
冉青庄的话让我心惊不已,我之前对纹身没什么研究,总以为两三小时就能完成,皮肤表面也会敷上麻药,疼就疼最后那几下。但看来……是我天真了。
“很疼吗?”我略微忐忑地问。
冉青庄都要被我气笑了:“怎么?你眼里除了钱,其它一概不闻不问是吗?”
我被他刺得心很酸楚,垂下眼,掩饰性地整理了下被扯得有些凌乱的睡袍,将带子重新系好。
“反正,现在说这些也晚了,怎么样我都会撑过去的。”我说给他听,也说给自己听。
冉青庄不再说话,在我面前站了半晌,头也不回地转身大步离去。
听到开门声的一瞬间我抬起头,只来得及目睹他的一角衣摆自逐渐合拢的门缝间消失。
我长长叹一口气,也睡不着了,就坐在床沿发呆。大概又过了十五分钟,外头总算来人领我去见坂本。
也不知城堡内本来就有一间东洋风的卧室,还是金家为了讨好坂本特意重新搞了装修。女佣带我进到的房间,竟然是间铺着榻榻米的和室。
室内只有一张黑漆矮几,几上整齐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器械和颜料。坂本换上一袭黑色和服,衬得瘦削的脸庞越发严肃冷酷,波波头女孩则仍是常服打扮,站在他右侧靠后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