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常理来说,这本是英雄救美、然后美人报恩皆大欢喜的剧本,可越阳楼这么无赖而的话一出,温柔如水的美人遇上这么个铁石心肠的英雄,偏偏是把话坦坦荡荡的说了,这性质却变成了纯粹的交易,好像是她楼阳月这么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主动找上越阳楼寻求身心上的慰籍似的。
青衣少女脸色一僵,说到这里,似乎是又回想起了当初‘天魔极乐’带来的快感,墨骨折扇掩住半张微红的玉颊,才恢复了原本的语气,叹息一声道:“越小哥可真不解风情,说话总是语出惊人的直白,本公子我还心道想先说笑几声、修复一下我们之间的关系来着的。”
“我可不是什么话都要碍于规矩藏着掖着不肯直说的道德君子!”
越阳楼大笑一声,抚着腰间长刀道:“毕竟越某本来也是个男人,这种好事,况且又不惧你占便宜,某有什么理由拒绝?
“倒也确实是本公子想差了。”
楼阳月只得无奈颔首,将手中墨骨折扇哗啦一拢,敲着手心,却是忽然间话音一转认真道:“虽说有这么一出玩笑话打趣,不过本公子我说要报恩倒也不是随口说说,有此再塑生身之恩在前,又有如今替‘苏曲铃’诛杀王害疯这等祸乱无功县、致使苏氏满门几乎无一人生还的恶徒在后,这等大恩大德……”
“楼小姐要这么说的话,还是算了吧。”
越阳楼抬手打断,笑意不见,眼眸中只剩下不起波澜的冷淡:“第一,当初之所以给你改造肉身、重塑意识,只是因为那时候我以为那具身体里面还是夺舍而来的王害疯,某需要有人当替身代我回囚龙观罢了,你最适合自然就是你了,首先算不得恩。”
“第二,现在越某之所以要诛杀王害疯,也不过是因为作为个人的恩怨而已,管他到底是让苏氏满门上下几乎无一人生还也好,还是又做了什么恶事也说,归根结底,我也只是想动手就动手罢了,和什么以前的苏曲铃也好,还是和什么现在的楼阳月也好,都根本没有关系,其次自然算不得是德……”
他按着腰间长刀,偏偏是不肯认下这莫名其妙的恩德,要把话讲个清楚明白。
“越某我这个人呢,向来是要求自在潇洒的,受不得什么阴谋阳谋的算计,也受不得什么往来人情的纠缠,凡事讲究个无功不受禄,这才叫一身清爽。”
“假如要让越某我平白承你的恩,受你的情,虽说楼小姐你认为这是报答,可越某我终究会是心里面不爽利的……他顿了顿道:“若谁要叫某这么一直不爽利的话,那么某也就只好用手里的刀,让他也一辈子不爽利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