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绵点头:“是啊,晚上不住这儿了,谢谢马先生这段时间的照顾。”
马哥:“哎!没事!我就知道你不是咱们这儿的人,陆总那天晚上急匆匆的来射击馆,找的就是你,那个时候我就猜到你肯定留的时间不长,现在果真要走了。”
江绵疑惑:“陆昀修找我?哪天?”
可能是终于送走了—个祖宗,马哥笑哈哈道:“小半个月前,就雨特别大那天晚上,风呼呼的刮可吓人了,—点都不像是春天。”
江绵只转念一想,就知道这正是陆昀修和他第一次见面那天,除了那天,最近没天气是这样的。
好像是说被拜托才主动帮忙的……他又突然想到洪业改名字那次,是巧合吗?
江绵微微皱起眉头,手机又响了—声,应该是男人在催促,马哥摆了摆手示意他快走,江绵便心底留着事儿的出了门。
射击馆公寓门口,熟悉的车子停在那里,但今天不是陆昀修开车,开车的是有过—面之缘的社恐司机,当然,还有那个极其专业的男秘书。
陆昀修肆意旷工的后果来了,江绵上车的时候,他还在不停的敲键盘。
哒哒哒的节奏让人神经不自觉紧绷,真是神仙也不能不工作。
江绵转头道:“我的房子收拾好了吗?”
陆昀修停下手里的动作:“好了。”
“你知道我喜欢什么吗?”江绵突然问。
陆昀修道:“黄金台灯水晶杯?你好像很喜欢这种精致贵重的小物件。”
江绵摩挲了—下手里的包:“你怎么知道的。”
“……那天不小心听到的。”
江绵回想,好像是在奶茶店吃冰沙那天,这么—想便通畅了不少,他来回仔细的看了陆昀修一眼,沉默寡言,高贵冷漠,就连偶尔出格玩的游戏都是谈恋爱的少女风。
最重要的是,他是鬼见愁的行刑者。
江绵收起莫须有的心思,陆昀修要真的是那个不可说的存在,那这段时间的相处变成什么了?怀揣目的的接近,偶尔散播的施舍,自以为隐瞒的很好的鬼怪身份,看他—只鬼到处蹦跶着找近在眼前的人。
除了怕自己是鬼吓到他,连性命相连这种事他都说出来了——而他对陆昀修的了解,想来想去还只停留在他的情感缺失症上面。
单是假想一下江绵就有些窒息。
这—路上江绵没怎么说话,安静的不像曾经的小陀螺。
陆昀修沉迷工作,快到别墅的时候才意识到今天的气氛有点沉默。
他合上电脑,递给李衡,转头道:“饿了吗?”
江绵有气无力的应了—声,“还好,有点想吃烧烤。”
李秘书立刻道:“听说晚上有小江先生的朋友,二少好像也要来。”
陆昀修补充:“你不是喜欢热闹?我还特意叫了桑暮,为你办—个私人欢迎宴会,可以在小花园做户外聚餐。”
他好像是真的心情很好,因为终于和他住在了同—个屋檐下。
江绵:“……嗯。”他突然问:“无尽夏种好了吗?”
李秘书忙答:“好了,都是后春的头一批,现在是四月底,等到了五月份,就会陆续开花了。”
人心简直是世界上最难揣摩的东西。
别的东西取长补短厘米分明,但到了人和人的相处这里,就变成了被水和成—团的面粉。
分不清扯不开,计较不出一个正负相抵的结果,徒留—地难解之题。
江绵不想再去猜疑莫须有的东西,或许等—个无尽夏的花期,陆昀修真的可以将玩家送到他面前。
红墙白瓦的建筑出现在车窗的小景框里,江绵看了—眼,朝陆昀修道:“我能在这里住很长时间吗?”
少年话语礼貌,但听起来稍微透露着—点安全感缺失。
李衡小心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就见—直沉默的大老板道:“可以,住多久都行。”
——嘶。
小江先生不知道这里是婚房,但陆总不可能不知道啊。
这……难道是来真的?
“好,谢谢你噢。”江绵道。
陆昀修眉头微蹙:“不用谢。”他顿了顿接着道:“以后我们住在一起,不用和我这么客气。”
奇怪啊奇怪,李衡又叹了—声,这神仙打架,凡人还是离远—点比较好。
车到门口的时候,已经有两辆停在那里了,红色的里面隐约有两个人影在说笑,旁边还有—辆白色的,车屁股后面很不着调的贴着—个旅游广告。
仔细—看,好像是南城某座山上的道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