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宁有些看不下去,转身拉着他离开。他们在看守严密的检查下离开囚室。宋宁用干净的大衣和口罩把Omega层层套住,牵进了停车场那台自己专用的公务车。
“你要带我去哪里?”岑卯坐在副驾上,只觉得这种押送并不合规矩。
“带你去把该了的事儿了了!”宋宁车速过快地开出了停车场:“省得以后老子还得帮你处理找上门的家属!你男朋友住哪儿,快点说。”
岑卯愣了半晌,才缓缓地再次缩紧了身体,逃避似的,把脸埋进了大衣的领口。
“你不说我就送你去谢家!说这是你们家便宜媳妇儿,快他妈进监狱了!”宋宁瞪他一眼:“我好歹姓宋,你以为平港大家族有几个不知道谢争?也就是你这种被你哥养出来的孤儿,天天就知道显摆什么聪明学霸,管人家叫排行……”
“你敢。”岑卯的肩膀耸起,眼神锋利地看向宋宁。
宋宁微怔,仿佛又看到那个两次把自己一脚踹出去的暴烈Omega,而那双手腕上银白的镣铐显得格外扎眼。
岑卯的动作牵出手上的一片轻响,也发现自己的威胁毫无意义,眼中的光沉下去。
“你……”宋宁忍不住松了些气势,车子仍在平港的夜色中向前开着,却不知目的。
岑卯看着窗外堆在街边的很脏的雪,胸口轻轻起伏着,就在宋宁已经打算折返的时候,才开口:“去我家。”
宋宁一时没反应过来,不知岑卯说的是那座城中知名的岑家大宅还是别的什么地方,Omega回过头,怪他似的:“我不是告诉过你地址吗?”
男人手上一紧,骂了句岑卯听不懂的脏话,调转了车头。
谢争在黑暗中的床上惊醒,伸手摸身边的位置,只握到一手冰凉的空。
他好像回到熟悉的深海,眼前的黑不会有尽头。而这张床上空出的那个位置没有人回来,只有留给他的即将消散的气味,让他怀疑自己从始至终都只是被那场春夜降临的幻影骗了。
幻影本应来去无痕,照亮过他,就完成使命似的,放他回到黑暗中去。
谢争慢慢转过头,像要回到幻觉里,看自己的枕边。
那里的确是空的。
他盯着这片黑目不转睛地看了一会儿,闭上眼睛,再睁开时,也没什么奇迹发生。
他平静地呼吸着,听见耳边细小的嗡鸣声。
谢争从本该属于两个人的床上缓缓坐起来,看向床头手机上显示的那个字,觉得自己再次被幻觉俘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