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乔想到那个被岑卯一脚送到电梯口的总局重案组组长,啊了一声,莫恒舟拍了拍桌子,有些激动:
“这事儿的原理是一样的!就是抢人!”
他指了指宋宁画的三个圈和中间的不明图标:
“总局、军部、还有这个不知道属于哪边儿的Cycler,都在抢岑卯!就像他们抢资源一样!”
齐乔愣了片刻,骂了声脏话。
“与之相比,我们中心局简直就是傻白甜!”莫恒舟情不自禁地跺脚:“总局早就在等着岑卯了,老大你那天晚上给我做的益智数独就是上头给你的秘密任务对不对?军部派小谢来中心局和亲也是一样的目的……但后来,岑卯来我们这儿了,小谢又在我们队里,这个平衡就勉强达成了。操,他们把我们中心局当工具人了,都想利用我们把岑卯拿在手里!”
齐乔凭借自己对权力关系的敏感认知大致明白过来,不由又生疑问:“你为什么把Cycler算进来?”
“谢争费这么大力气为了什么,你还没看明白吗!”莫恒舟向前走了两步:“我猜他的一举一动也一直被人盯着,所以已经把能说的都尽量告诉我们了。他说了,要查Cycler,新盟的警部、军部和ICPO的两个局必须联合行动,其实就是在告诉我们Cycler背后都可能有谁!而这个Cycler肯定也是想抢岑卯的!”
莫恒舟来回走动着,想到第一次在地铁站里和那个少年交谈的内容,从那时起,他就觉得跟这个人说话很舒服。他们可以在午饭时间当着岑卯的面聊一个当时尚无进展的案件背后的阴谋,而不被岑卯发觉。除了岑卯的迟钝之外,更多地是因为他们在对话上,有相似的编码和解码系统。
莫恒舟回忆着谢争在那个诡异的电话里留下的所有暗示,加快了语速破译着:
“他还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能力上限,他不是在说老大,也是在说他自己……谢争再怎么牛逼,也不可能自己一个人抗住这么多权力方。虽然我们不知道这些人抢岑卯是为了什么,但谢争肯定不愿意让岑卯落在任何一方的手里,所以才会布这么一个局,让他们彼此抗衡。他还说,他还说……”
莫恒舟终于停下脚步,看向宋宁:“他说只有我们特别行动队,什么都能做。”
齐乔好像想起来谢争那个电话是怎么讲的了,不由啧了一声:“我怎么记得小谢说的是相反的意思呢……”
莫恒舟无暇与他解释,定定地看着宋宁:“老大,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们,小谢当初是怎么说服你把纵火案要过来了的吧。”
“他说……”宋宁喉结微动,似乎觉得说出这样的话很尴尬:“他要养家。”
房间里有片刻尴尬的沉默,宋宁额边抽动,继续说:
“小谢跟我说,这个案子办完了,他有把握升职。”宋宁揉了揉额角不受控的肌肉:“他说岑卯挺能花钱的,以他现在的薪资结构害怕以后养不起,这个案子办完了估计能涨工资。”
剩下两个人仍旧半天说不出来话,齐乔张嘴的时候声音有点干:“你就因为这个,答应他了?”
“你们脑子清楚点儿,那会儿这个纵火案就是个纵火案!”宋宁沉声怒喝,维持某种尊严似的:“就是动静大点,在平港四处连着烧,能破确实是个大案!这小子当时给的这个说法就他妈合情合理!后来挖出Cycler,不是你们逼着我去总局要的案子吗!”
莫恒舟在不算大的书房中踱步,好像在跟另一个时空中的谢争对话,很快找到端倪:“他说升职……你们不是说他在中心局不可能再升职了吗?”
另外两人都卡了壳,齐乔思忖着说:“政治关系上是这样,但老大最看重的还是个人能力。小谢要是真能破了这案子,我觉着老大肯定能帮他争取争取……”
“不是这么回事儿。”莫恒舟走到宋宁面前:“他在告诉老大,这案子办完了,所谓的政治关系阻碍可能就不存在了。”
齐乔停住,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又不禁苦笑:“你们这种人讲话都这么费劲吗?”
莫恒舟好像已经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审视眼前另一个22岁的天才留给自己的隐藏图谱,皱眉分析:
“如果回到纵火案本身……纵火,是销毁,示威,炫耀,报复……Cycler组织结构那么庞大,为什么所有被销毁的实验对象都集中在平港?还是说,他们故意把所有实验品引到平港来烧?顾青在烧给谁看?他在报复谁?”
书房外骤起的骚乱打断了莫恒舟的低语和宋宁的沉思。有人急促地敲门,齐乔很快起身打开了门。
“老大!”冲进门来的探员一脸急迫:“来电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