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露出鱼肚白,估摸着夏行星应该醒了,才发去一条信息:“行星,我们聊聊吧。”
那边应得很利索爽快:“好,时间地点你定。”
咖啡厅坐着一对相貌惹眼的青年和少年,使得周围吃饭的顾客频频回过头来。
霍经时凝望着面前这个令他日不能思夜不能寐的人,皱了皱眉:“再点一些,你太瘦了。”瘦得连白皙颈项上的青色血管都依稀可见。
不过一夜,夏行星俨然已经重拾好情绪。
他向来是最能适应环境的那一个。
表情很平静,只是眼睫没将那一丝不耐掩下去:“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不是有话要说吗?是霍先生先说还是我先说。”
他的声音不再似往日清亮甘甜。
不徐不疾,听起来很平淡,见不得有多愤怒或者有多少情绪,但内容却是一种不自知的伤人:“既然霍先生不说,那就我先说吧。”
他抿了抿嘴,表情是严肃淡定的,用一种商量的语气道:“霍先生,承蒙您前段时间的照顾,但基于我们彼此都心知肚明的原因,我觉得这可以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第一句就在霍经时心口上挖了个血窟窿,男人幽深浊黑的情绪压抑而汹涌,叫人心惊。
夏行星视若无睹,还抽空喝了一口果汁,继续道:“我之前说过的钱的事情,你看是打欠条还是做公证,医药费、生活费、总之加上之前我在您家里的吃穿用度,您算个数目,我也一块还上,你把银行的卡号给我,我以后定期把钱打进去,您看可以吗?”
霍经时仿佛在喉腔尝到血的腥甜,他眉骨一抬,眸色沉沉地盯着夏行星看,眸底乌黑,温和中藏着锐利:“什么彼此心知肚明的原因?”
夏行星用一种“你装什么”的表情看着他,轻描淡写道:“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么?”
知道我没有失忆,知道我一直在演戏。
霍经时灼灼目光如有实质,紧紧凝在他身上:“你早就知道我知道了?”
夏行星无所谓地笑了笑,不明白这个时候纠结这些有什么意义,他直接道:“把你的账户卡号给我吧。”
他抬手看了看时间,却发现连腕表也是对方送的。
夏行星小心地将它从手上解下来,轻轻推到霍经时面前:“可以快一些吗?我还要赶时间去打工。”
是他昨天刚在咖啡店找的新工作,高考后的假期很长,应该够他赚一笔生活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