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离开这里的。”他对自己的部下承诺道,“哪怕我不能离开,我也会让思想与信仰永远流传下去。”
卓旧敲敲门,他得到了一声“进来”的回应,拉开大门走了进去。
普罗和克斯随意地坐在两侧,他们手中都拿着武器。与时常还能见到的普罗不一样,克斯在短短两三个月中飞快地消瘦。汗水将他的头发粘在一起,深深的黑眼圈中可以看见两颗发亮的眸子。
“我们来谈谈彼此的事情。”卓旧找了一块干净的地方坐下来。他说话很斯文,和一边的束巨形成了鲜明对比。
面对追着他殴打、羞辱,最终导致自己必须要借助铁棍才能平稳行走的两人,卓旧态度温和,脸上的笑容半分不减,似乎那不是致残仇人,而是再生父母。
“等一下,这个雌虫是怎么回事?”克斯嘲讽道:“被捆着是什么意思?”
束巨呜呜咽咽地要说话,可他的嘴巴被堵上了,双手被铁链锁住,整个人被固定在一个一平米大小的格子中,活像被装盒拿去市场上贩卖一般。
卓旧不慌不忙,他解释道:“不好意思,减少噪音。”
普罗也不可能帮束巨摆脱束缚。他的目光落在卓旧断掉的手指,已经开始变形的腿骨和瘪下去的腹腔。
两三个月的折磨,已经让这只雌虫浑身上下都被掏空了。
普罗和克斯也几乎杀掉了他们能找到的所有吃掉了罗耶奈的人。
对于普罗来说,他所有的使命在处决了卓旧后,就结束了。对于他这样的军雌来说,接下来无非是:自首,接受审判,被丢弃另外一个监狱中,忍受着李博埃文斯家族各种暗地里的折磨。
他的未来,一眼就望到了头。
可这只雌虫一点都不害怕。在长达两三个月的猎杀中,每一个雌虫囚犯苦命的求饶,都会让普罗想到罗耶奈。
他的小太阳,就在死亡的深渊中。
每次手刃一个囚犯,他们的惨叫声在这种可怕的想法中都成为了礼炮,而他们的鲜血就是他给他的小太阳的玫瑰。
“罗耶奈。”
普罗确信自己已经疯掉了。
死亡变得一点都不可怕。
那里有光和温暖。
还有罗耶奈,有什么好怕的呢?
不过在此之前,他要一点一点让那些吃掉了小太阳的人,遭受同样的痛苦。这么想着,普罗重新抬起头。
他说道:“卓旧,把航空器交出来。我不接受第二个选择。”
卓旧笑了一下,手指轻轻地刮着铁棍表面,“我不知道你们的意思。”
普罗和克斯都知道,航空器必然在监狱中。在猎杀卓旧追随者的日子中,他们更确定了这一点。
只是奇怪的是,他们走遍了整个监狱,都没有找到雄虫罗耶奈当时乘坐的航空器。
“从始至终我都是一个素食主义者。”卓旧耐心解释,“我从没有吃过雄虫罗耶奈的一块肉。”
普罗说道:“航空器不可能载下所有人。”
“是的,航空器确实无法承受所有人。”卓旧承认道:“看来你是铁定心要杀了我泄愤。普罗指导,这和你过去的信念完全不一样。”
“你不可能成功越狱。”普罗回忆雄虫的航空器,试图让对方彻底放弃航空器越狱的计划,“你在监狱里已经太久了。外面的航空器技术已经迭代到了你无法复刻的程度。”
“这也是我找两位的目的。”
卓旧友好地伸出手,“您们应该还没有找到罗耶奈的头颅吧。”
“一颗头,解开我身上的拘束环。”
作者有话要说:有人问脏蛋破壳。我也想要脏蛋破壳啊,可是脏蛋和余下两个蛋就差了几个月,我得卡着时间差让兄弟出生啊。
脏蛋破壳后就是幼崽大乱斗了,孵蛋时间会努力开时间加速器的!
——*——
(四十二)
温莱本以为这般糊弄,幼崽温温可以消停一段时间。
但他没想到的是,自家除了没有蝴蝶种雄虫外,多得是蝴蝶种雌虫和蛾种雌虫。
嗯,说的不是他那几个雌侍。
而是他那些糟心又闹腾的雌虫孩子们。
不得不说,温莱不想继续要孩子,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雌虫孩子是在是太能闹腾了。他们折腾的本事真的是一个比一个大。
温莱至今都记得,自己在孵两颗同期出生,但不同雌父的虫蛋时,那种幼崽堪称恐怖的争风吃醋。
见过虫蛋啪叽撞翻另外一个虫蛋,两个虫蛋在床上激情碰撞,恨不得打得你死我活,蛋壳破裂吗?
见过两个虫蛋宝宝在精神触角里吵得叽里呱啦,每天鹦鹉学舌,崽言崽语,言辞激动到禁言都拦不住吗?
见过先破壳的哥哥出来第一件事情就是,把躺在身边的还没孵化的虫蛋弟弟揍一顿吗?
温莱全部都见过。
他深刻地理解到,对雄虫的占有欲可能是雌虫们刻在基因里的事情。争风吃醋有时候也不能完全怪那些雌虫们——
啊,不。
还是要怪他们的。
温莱赤着上半身,看着身边的雌侍长风一个鱼打挺冲到窗户边上,推开窗台。睡眼惺忪的雄虫只看到了几个熟悉的雌虫翅膀,勉强辨认出是自己家那几个捣蛋鬼。
随后,雌侍长风就提着一个胖乎乎的小雄虫丢到温莱的怀里。
“雄父雄父!”幼崽温温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好好玩,啊。大翅膀!”
温莱后知后觉地转过头,他在自己的雌虫面前时不时会放出翅膀来。这是雄虫炫耀自己的方式,也是对雌虫的一种暗示。
淡ru白色的蝶翼底,可以看到蓝色的光泽泛滥。翅面剔透可以一眼看清翅背的花纹,在暖色调的灯光下,一切都显得惊艳。
雌侍长风坐在床上看戏。
幼崽温温好奇地伸出手想要摸摸雄父的翅膀,可还没有扑棱到,温莱呼哧一下就把翅膀收起来了。
“呜呜呜呜。”幼崽要哭了。
温莱无奈地又把翅膀放出来,事情有一就有二,他是拿自己的雄虫幼崽完全没办法了。
但,雌虫幼崽就不一样了!
“长风,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哦。”雌侍长风简单地复述了一下,“就是温温想看你的翅膀,你不是不肯嘛。几个孩子就飞起来,带温温来看我们做。”
温莱目瞪口呆,随后脸蛋变得通红。
“扣零花钱!我、怎么可以这样子!”
“又没事。”雌侍长风不拘小节,“这么好看的翅膀,都是家里人,藏着掖着干什么。”
温莱意识过来了,他瞪眼看向雌侍长风,“你出的主意?”
“……”
“好极了,长风先生。”温莱毫不留情地把自己的雌侍从房间里赶出去,“你完美地破坏了温馨的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