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贺初说：“带你去。”
身后的聊天声音停了。
卢舟跟在贺初身后，在贺初即将走出病房的候看了一眼，好对上庄子悬苦楚的眼。
卢舟从未在庄子悬身上见过这样有温度的表情，立刻受惊一般地转过。
贺初把卢舟带到卫生间的位置，然后问了一句：“有烟吗？”
“你抽烟？”卢舟疑惑地问，然后立刻拿出烟和打火机，说：“医院不不让抽烟吗？”
“有吸烟室。”贺初接过东西，转离开。
卢舟也不上厕所了，立刻跟上。
贺初扭看了他一眼，最后略带嘲讽地笑了一下。
卢舟尴尬地笑了笑，说：“哈哈，也想上厕所。”
吸烟室里人不多，贺初显然不太会吸烟，刚刚点燃就呛了一下。
卢舟说：“以前不抽烟吧？”
庄子悬那么金贵，乎对所有尼古丁过敏，怎么会抽烟呢？
贺初说：“庄子悬……你找过来的吧？”
卢舟也不否认，只说：“把你的朋友圈发给他了。”
朋友圈……
贺初和庄子悬算不得朋友，跟卢舟也不朋友。
这么一想，这个社交产品的命名真讽刺啊。
朋友圈里到底有多人朋友呢？
不过，辗转给小娟拉来了救命钱。就看在钱的份上，贺初也不会对庄子悬太冷淡。
卢舟试探地说：“你们俩……”
贺初知卢舟买那房子干什么的，贺初看着卢舟，说：“跟庄子悬只偶然认识。你不用在这方面下功夫，还想想怎么巴结任天纵吧。”
贺初尽量让自己的语气里没有一丝嘲讽，可卢舟根本也不介意这个。
“任天纵？”卢舟说：“庄哥根本就不喜欢他。任天纵来这么久，庄哥都没眼看过他，偶尔次见面，也都在很多人面前。庄哥他爸还以他俩余情未了，严防死守，要看，他完全搞错方向了。”
卢舟有些洋洋得意地跟贺初分享自己的发现，另一方面也帮庄子悬说说好话。跟这两人相处了半个上午，卢舟已经看出来了，不贺初眼巴巴地求着庄子悬，而庄子悬对贺初有不一样的感情。
贺初说：“你想说庄子悬喜欢？你搞错了，就算不任天纵，也该另外一个人。他对没有感情，只用习惯了而已。”
用习惯了？
卢舟愣了愣，还没想明白这个字什么意思，就听到贺初说：“你前客户，好歹提供了业绩。看在业绩的份上，想提醒你注意。”
“无论庄子悬喜欢谁、不喜欢谁，你想从这方面讨好他，注定无用功。”贺初的表情很平静，像在叙述一个亘古不变的真理，“他一个没有感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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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子悬不擅长跟小朋友聊天，即便他已经发挥出八百倍的友善，到后面也显得面冷嘴拙。
小娟精状态不好，聊了一会儿天，就依靠着床睡着了。
庄子悬难得无所适从，结果刘爸爸开口了：“庄先生，您不认识贺先生？”
庄子悬看了刘爸爸一眼，问：“你跟贺初，什么系？”
刘爸爸说：“带着女儿来这边看病，找贺先生租房子。怪没用，前半生没攒够房租钱。贺先生一直在帮想办，前天还帮转发了网上筹款……”
在刘爸爸又内疚又感激的语气里，庄子悬还维持着冷漠。
他有些疑惑地想：不过就一个客户，贺初什么能这么尽尽力？
听刘爸爸的意思，贺初一直在拉扯着这一家人。
可转看到小娟，庄子悬又有些理解了。
他不常体会到人与人之间交际的美好，也缺童真，可小娟的出现，在某种程度上补足了这一点。
想到这里，庄子悬的声音都柔和了起来，问：“完全治好小娟的病，需要多钱？”
还一样的问题，但跟刚刚见面的态度却完全不一样了。
刘爸爸愣了愣，还没说出一个数字，就被门外的声音打断了。
岳浦穿着白大褂走进来，说：“钱的问题不大，主要医疗资源。在帮小娟联系外省的专家，这周末应该就有进展了。”
刘爸爸见过岳浦次了，岳浦一向温和。
可不知什么，刘爸爸这一次竟然从岳医生徐徐的语调里察觉到了某种针对。
岳医生和庄先生……有矛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