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关处堆积的物品已经被火焰吞没熊熊燃烧,站在树上的梁依白清晰的看到前院冒出的灰色烟雾。
楼下伽椰子以扭曲的姿势从火中爬出,像只蜘蛛一般越过一片狼藉的客厅直冲二楼,只是速度仍然十分缓慢;祁肆早已拿东西堵住了了门,但这并不起作用。
伽椰子死于丈夫手中,被藏尸于天花板,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怨气早已侵蚀了宅子,伽椰子无处不在。
天花板上出现了古怪的痕迹,像是被水浸湿,迟早愈看愈觉得那是张人脸。
“不要看。”
祁肆低声提醒他,迟早赶紧收回视线,又对上直勾勾地盯着他看的俊雄,被吓了一跳,转过脸又去看窗外的梁依白。
“你俩准备怎么办?”
梁依白扶着树干,问。
她看出来江焕的不对劲,在这种情况下,屋里的两人不管做什么都会被拖累。
“迟早你带着江焕下楼,那不算高,你俩小心点下去。”
梁依白拍了拍手:“我帮你们。”
祁肆让迟早拽着床单拧成的绳子到了窗户边上,而他自己点燃了衣柜里的被褥。
迟早拽着床单,按照祁肆的吩咐将江焕挂在了枝干上,努力无视了另一头直勾勾地盯着他的佐伯俊雄;梁依白硬着头皮伸手帮他,同样不去看存在感异常明显的俊雄。
二楼的房间内火势渐猛,天花板上的污渍逐渐变化成了伽椰子的模样——她从天花板上钻了出来,带着怒意与恨意,盯着祁肆,与他身后的大火。
青年站在房间中央,对伽椰子露出了一个蕴含着挑衅意味的笑容,梁依白不经意间瞥见,心里一凸,被手里的重量拉回视线。
原本一直安安静静一动不动的俊雄忽然开始了挣扎,挂在另一头的江焕也跟着一块扑腾。
床单因剧烈的动作在往外滑,梁依白眼疾手快地将床单往这边捞了过来,想办法将他们捆在最粗的树干上,自己先爬下了树。
迟早回头看了眼祁肆,恰巧看见祁肆云淡风轻的模样,青年背后是熊熊燃烧的烈火,向他露出了一个笑容。
平静的、若无其事的笑容。
——未免太过镇定了。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迟早便赶紧跨过窗户,做好心理准备,抓着枝条滑了下去,期间佐伯俊雄的视线令人无法忽视,但迟早强迫自己不去注意。
落地后迟早跪在地上捂着手通呼,他感觉哪哪都疼,但位置太多不知道该捂哪,只能捂着最疼的手吸冷气。
楼上伽椰子半悬在空中,她忽视了跳下楼的两人和自己的儿子,一心想将这个放火烧了她宅子并狠狠激怒她的人类杀掉。
尽管这只是第二天,未到游戏规定的第三天,伽椰子此刻已不准备遵循游戏规则了——杀了这人类,外面还有三个无能又懦弱的人类,他们迟早会死,化为这栋宅子的力量。
恰巧,从始至终,祁肆都是一个不遵循游戏规则的人。
神情淡定的青年从二楼的房间中消失,只留给伽椰子一个平静的眼神。
这让伽椰子想起生前总是若无其事地无视她的那些人类。
去死吧。
伽椰子心中满是怨念,如此诅咒着这个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