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去医院还是教堂？”
迟早蠢蠢欲动，已经把脚搭在了油门上。
“医院有怪物护士，教堂有热爱火刑的xié • jiào教徒……”老白总结，“两个都不咋地。”
“那去哪？”
迟早作为司机，尽职尽责地询问，连他自己都被自己感动了一把。
没人回应，三人看向祁肆，被盯着的青年想了想，道：“先去医院。”
“至于你们说的护士怪物……用这把砍刀砍过去就好了。”祁肆语气轻快，“见到阿蕾莎之后再去感化愚蠢之人。”
面对着重强调“砍刀”的祁肆，三人沉默片刻，老白提出关键的一点：“但这把砍刀太大，不好拿。”
祁肆：“不要紧，我拿着刀坐在车顶。”
三人：“……”
看来是相当想要这把长砍刀了。
祁肆扛着刀翻上越野车车顶，迟早老黑老白一人一边从车窗探出脑袋看他，连着问了祁肆几个问题，确认祁肆确实能够好好地拿着刀、甚至还隐隐乐在其中后，怀着复杂的心情坐回了座椅上。
迟早最后确认了一遍，喊了声“出发！”，踩下了油门。
越野车在浓雾中行驶，路上表里世界并没有倒换，只是偶有人影闪过——不出意外，那就是日常缩在教堂之中的xié • jiào徒们。
四人没管这些不怀好意的教徒，凭着剧情wài • guà直接到达了医院门口，祁肆蹦下车，扛着长砍刀开路，率先走进医院大门。
老黑和老白下了车，呆呆地望着祁肆一往无前的背影，老白对绕过车走到他们身边的迟早问道：“四哥他……一直这么莽的吗？”
“对……”迟早也心情复杂，既敬仰又感叹，深沉道，“肆哥是逢门必踹的那类人啊。”
老白老黑想起在“怪谈小镇”副本中扮演NPC初见这俩人时的场景，陷入沉默。
逢门必踹……虽然有哪里不对劲，但也挺符合的。
走在前面耳朵还尖的祁肆：“……”
三人匆匆跟上祁肆的步伐，远处偷窥着他们的xié • jiào教徒见他们走进“恶魔的巢穴”，相携着回了教堂。
祁肆已经从柜台处拿到了医院的路线图，阿蕾莎的本体被放置在B151病房中，而在通往B151的走廊上则布满了怪物护士。
迟早问：“去吧？”
祁肆重复：“去吧。”
老白：“去吧！”
老黑无语：“你们倒是走啊——。”
他们照着地图去往B151号病房，途经一个拐角，老黑拉住祁肆，示意了一下，表示怪物护士们就站在里面的那条走廊上。
祁肆对着三人比划回去，让他们仨先站在这里不要动，等他拿着砍刀去瞅瞅。
迟早三人点头，祁肆提着刀出去，不等怪物护士们反应过来，便一刀劈了过去。第一个护士惨死刀下，血肉横飞，死状感人，饶是祁肆也有点恶心，于是他转而挥着刀砍破墙壁，把听见动静冲过来的怪物护士们全部拍进洞中。
迟早三人蹲在拐角悄咪咪地围观，发现他们毫无用武之地，完完全全就是被祁肆带着飞起。
怪物护士面部畸形没有五官，因为腿长腰细身材火辣，两者对比，出场后给人的震撼感极强；他们本想着能够看到畸形脸护士就已经足够令人震撼了，但事实上，畸形脸护士带来的震撼感远远比不上眼睁睁地瞅着祁肆一刀拍飞一个畸形脸护士所带来的震撼感。
——这绝逼是开了挂吧？？？
老白老黑目瞪口呆，迟早虽然惊讶，却不觉得意外，甚至还觉得是在情理之中。
祁肆给他带来的意外感太多太足，让迟早有种自己要是再看见祁肆的某些出人意料的举动还惊讶的话就是他输了的错觉。
迟早伸出双手拍拍老白老黑的肩膀，深沉道：“习惯就好。”
“……个屁。”
老黑忍不住爆粗口。
“他绝对是开挂了吧？神明是不是特别喜欢他所以给他这么个金手指一样的技能？——力气大也不带这样的。”
老白猛点头，之前他和老黑不止一次目睹祁肆的“壮举”，数次积累的惊讶在这个时刻让他俩忍不住问了出来。
老黑问出来的问题也是老白内心的疑惑。
迟早同样惊讶，但认为自己作为前辈有必要为两位后辈们解惑，道：“神估计不喜欢肆哥，因为肆哥一开始的技能面板上评语是一堆骂他的话。”
他回忆着那时看到的评语，又忍不住想起来自己评语上的那个颜表情。
“它骂肆哥是笨蛋是憨憨。”迟早现在说起来还有点气，“不管怎么看都看不出来喜欢肆哥吧。”
老黑&老白：“……确实。”
上来就骂笨蛋憨憨，只能看出来满满的讨厌。
“不过那时候技能是个‘无’，后来变成了‘力大无穷’。”迟早回忆着，也有点疑惑，“但肆哥好像……一开始力气就挺大的。”
老黑眼神一凝，正想继续追问，祁肆拄着砍刀在他们身后站定：“好了，跟我走吧。”
三人回首，一眼看见砍刀上的红色血迹并嗅见了隐隐传来的血腥气，都有点心虚——尽管并没有说什么坏话，但总有种说小话被逮住的心虚感。
走廊上除了第一个畸形脸护士的留下的残肢，其余的畸形脸护士都被祁肆拍进一旁的洞里掉落至下方，原本被祁肆砍破的洞并不算大，但他强硬地用畸形脸护士把洞扩大了。
三人跟在祁肆身后路过那个黑黢黢的洞，清楚地看见了洞边缘的人体残渣。
三人：“……”
淦，果然是大佬，牛批又莽，既猛且稳。
祁肆站在B151病房外，毫不犹豫地伸手推门，屋内的景象展现在他们面前。
病床上被绷带包裹的人体，以及病床边上的红衣护士一动不动，屋内安静不已，并没有因为病房门被打开而有所动静。
迟早和老白站在祁肆两边探着脑袋往里望，前者明明害怕的不得了还一个劲儿地往屋里瞅，几乎贴在了祁肆身上。
老黑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心想祁肆脾气是真的好。
祁肆拖着砍刀走了进去，迟早踮着脚迈步往里走，老白老黑紧随其后，警惕地望着床上的人影与床边的红衣护士。
“我来见你了。”祁肆忽然开口，道，“出来见我吧。”
三人疑惑地看向祁肆，但时间突然在此刻停滞，祁肆面前的病床上波动了一瞬，一个蓝衣服的小姑娘出现在祁肆眼前。
病床上的人原本还有呼吸的迹象，但小女孩出来后病床上的人停止了呼吸，祁肆侧耳停了一下，确认了病床上的只是一个尸体而已。
小姑娘目光深邃，盯着祁肆，不说话。
祁肆淡定回望。
小姑娘绕着他转了一圈，视线扫过停滞不动的迟早与老白老黑，稚嫩的面容上流露出一种近似于嘲讽的神色。
“你总是会保护这些愚蠢的人。”
祁肆不动神色，等待她继续说下去。
阿蕾莎又回到祁肆面前，祁肆的视线一直追随着她，小姑娘察觉到这一点，凑近了和祁肆对视，双方都能在彼此眼中看见对方的身影。
“……没变……”
阿蕾莎退回一开始现身的地方，嘟囔了一句，她声音极小，以祁肆的耳力也只能分辨出一个词语。
祁肆从阿蕾莎的表现中确认一个事实，她认识自己。
或者说，认识过去的、没有失去记忆的自己。
而且显而易见，阿蕾莎比之前遇见的独眼怪物、迪兹知道的更多，而不单单是对他感到熟悉。
也许他能从阿蕾莎口中知道一些事情。
“你为什么不说话？”阿蕾莎用一种嘲讽的语气问祁肆，“以前不是挺能说的么？”
“你知道。”祁肆笃定道，“告诉我。”
“不。”
阿蕾莎拒绝，但某种程度上也是间接承认了她认识过去的“祁肆”的事实。
“现在的你没有满足我愿望的能力，我没有告诉你的必要。”
“你的愿望？”祁肆反问，“成为人？”
阿蕾莎的表情僵住，眼中有一瞬流露出被点出真实想法时的慌乱。
“我怎么可能有那种愿望。”她嗤笑，“你懂什么。”
祁肆却不说话，露出一个轻飘飘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