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肆很捧场，微微睁大了眼，身子前倾，表达出对记者说法的在意。
记者得意洋洋，暗想祁肆尽管平常显得十分冷静，但真要到了重要的时刻想必也会泄露情绪的。
“你知道「深渊」吧？”记者说，“城西的那片地方。”
他的语气带着点随意，似乎默认祁肆知道「深渊」。
于是祁肆点头。
「深渊」在这个城市存在了许多年，谁也不知道它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个城市的，但所有人都知道不能轻易踏入「深渊」所在之处，进去的人有去无回生死不知。有人说那里是地狱，有人说那里是天堂，还有人说那是通往神界的道路。
祁肆想起在记者书柜里翻到的资料，默默地回忆起来。
而此时他和记者正在去往深渊的路上。
祁肆回忆着瞥见的资料，将其和之前某个副本里曾出现过的东西联系了起来。
在之前的副本里，勉强能够称为“深渊”的只有“古堡之夜”副本里包围古堡的黑色圆环。
公交车在他们面前停下，记者率先踏进车厢扔了两人份的车费，回头看向祁肆，却见青年眼睛微弯，一副说不出的高兴模样。
“你……在笑什么呢？”
记者纳闷，不明白为什么祁肆会这样笑。
“一想到要去你说的那个地方，我就很期待。”
祁肆敛了笑，回答他。
“……”记者干咳一声，努力克制不断上扬的嘴角，平静道，“不要心急，不一定能遇见那个组织的人。”
祁肆没接话。
他也没想过遇见那个组织的人。
记者迫不及待要赢得游戏的胜利，而祁肆同样期待到达「深渊」。
当然，他同样好奇到底是什么让记者想要将他引至「深渊」。
也许是此副本中某位伟大的神明，亦或是某个自称为“奈亚拉托提普”的围观者。
***
「深渊」所在之处偏僻至极，国家曾经派军队在附近驻扎，但总有种种意外事故发生，最后国家只能围起长长的围墙将深渊隔开，并在相隔百里的地方设置了观察的场所。
记者熟门熟路，带祁肆避开监察者，在围墙下掰下机关，露出一个地道暗门，两人钻了进去。
黑暗中记者轻车熟路，他如今似乎已经不想再装，毫不掩饰自己对这里十分熟悉的事实。
祁肆毫不意外，跟在记者身后一声不吭。
甬道漫长幽深，祁肆忽略掉记者的背影，向远处凝望。远处只有黑暗，一如梦中那道没有尽头的长廊。
事到如今，再不明白自己的身世和游戏的掌控者有关，他就是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