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后,祁肆拿着长棍孤身一人开了门,他身后窗户大开,房间空无一物,只有地面上布满了零零散散的血迹。
青年跨过地面黑红色的血泊,反手贴心地拉上门,随意地选了个方向前行,身影消失在黑暗之中。
电梯显示的是负一层,祁肆摁了三下,数字仍停留在负一层毫无变化,他转而走了楼梯。
他一个人孤零零地拿着长棍在黑暗漫长的楼梯上行走,恍惚间又想起了曾经做过的那场梦。祁肆不怕孤独也不怕黑,心中毫无波澜,他将自己此刻的感受与梦中的心情进行对比,梦中的人只有疲惫,以及些许难过。
那人为什么而疲惫,为什么感到难过,这些祁肆不明白,也毫无兴趣,但这阻挡不了他在相似的场景下进行回忆。
祁肆将要到达第四层的楼梯间时,旁边的大门走廊内传出一声巨响,之后是数人奔跑的声音,踏着地板逃命似地往大门这头来。
灰色大门上锁着粗大的铁链,祁肆听着紧促的脚步声愈来愈近,乐于助人的他贴心地扯断锁链,为逃命奔来的人打开了大门。
前面的人见一声重响,灰色铁门慢悠悠地地打开,心中一跳几乎以为是又有怪物出场,然而在灯光明明灭灭的走廊中,他们只能看见前面站着一位拿着长棍的青年。
对方站在走廊尽头,似乎在等待着他们。
“靠靠靠靠靠那人是谁啊?!!!”
“这层难道还有一个怪物吗!!?”
“不是吧??!!我们这回真的要嗝屁了??”
“那人长得人模狗样总比后面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好多了先跑过去再说!!”
三人由看见祁肆而惊恐到做下决定不过转瞬,又提起一口气拼了老命往前跑,很快就冲出了走廊,与祁肆擦肩而过撞进了楼梯间。
“你是——”
三人中的一人气喘吁吁之余瞥见祁肆,惊讶不已,还未来得及相认,就见祁肆长腿一迈,反手拉上门,进了走廊。
那人哽住:“——”
另两人面面相觑,紧接着看向他:“你认识这人?”
“……认识,是组过队的玩家。”
回答的人正是和祁肆组队不止一次的老黑,他因被祁肆狠狠无视而有些气闷。
“看样子是个大佬。”有一人深沉道,“有腿可抱了。”
另一人同样深沉脸:“不错。”
老黑:“……”
这两人在现实里认识,关系大致和老黑老白的关系一样,两人对着跑火车了一会儿,被一声巨响引得蹲在门缝暗搓搓地往里看,然而灯光跟恐怖片里一个德性,几乎要闪瞎人眼,他们什么也没看见,走廊上似乎也没了那怪物和青年的身影。
“……他不会被拉走吃了吧?”
他们醒来时是在一间病房,三人各自躺了一个床,醒来后把整个房间翻了个遍,商谈后磨蹭着出了门;一开始整个走廊十分死寂,完全是恐怖片里鬼物出场的前景,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便有触手缠住了他们的脚腕。
各自用技能斩断黑漆漆的触手后三人开始奔逃,其中波折颇多,再加上冷却时间限制,他们在遇见祁肆前只是一味奔逃。
老黑听着走廊毫无动静,忍不住透过缝隙去望,只看见一片灰暗,心中也有几分担心。
“他没那么容易死。”老黑说。
其他两人没说话。
毕竟是没有交集的人,因为副本而聚集于此,在这方面也不好多说。
因为谁也不想死,也不想有人死。
老黑意识到气氛的古怪,但他说的是真心话。
祁肆曾一个人在漆黑的古堡探索,毫发无损,他们几个存活下来的玩家几乎是躺赢;在寂静岭的副本中祁肆孤身一人面对三角铁头也全身而退,甚至反过来把三角铁头甩飞——怎么看都不像是会轻易狗带的角色。
事实证明老黑的说法没错,在短暂的等待之后,祁肆从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里走了出来,身姿挺拔,步伐稳健,如同在公园里散步。
“哇哦——”
“酷~”
老黑听着这两个玩家一唱一和,沉默。
老白×老白,让人胃疼。
灰色大门随着祁肆的靠近而缓缓打开,门后站着的两人殷切地望着他,祁肆看向老黑:“又碰面了,真巧。”
老黑正上下打量着他,见他毫发无伤安心之余又有几分慨叹,闻言收回视线,点头:“确实很巧。”
另两位玩家进行自我介绍,代称十分一言难尽。
“叫我李雷吧。”
个子比较高的玩家说起这个称呼时颇为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