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静就那么坐在地上,埋着头,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在地上没土而入。
“姑姑……呜呜……”小家伙被吓哭了,抱着姑姑的胳膊不放。
直到傍晚时分,死心了的白静才收拾好心情,抱起靠着她睡着的小侄子回了院子,回房间安顿好侄子之后在桃树下跪下,“咚咚咚”三个响头磕下,眼泪止不住的涌出来:“爸……妈……为什么……为什么要抛下我……我宁愿不要渡过那什么死结……我要和你们在一起……呜呜呜……爸爸……妈妈……不要抛下我……”
白静抱着树干哭的肝肠寸断。
直到哭哭累了,理智回笼,才又跪在桃树下,重重地磕头,哽咽道:“爸爸……妈妈……你们放心……我……一定好好活下去,照顾好祥祥,等哥哥回来……和他结婚,不让咱白家绝嗣!”
一阵微风催过,桃树树冠轻轻的晃了晃好像在应答树下哀哀泣哭的白静。
滴血,默念,磕头,摘桃子……五天的时间里,不死心的白静试过了所有能想到的,小说上看到的的方法,都没能从冲出那层粉雾屏障。
五天的时间里,白静带着小侄子配着或糊或死咸或没味或油浸的菜吃了四天白粥一天夹生米饭,幸好大江嫂子种的菜多,经得起她的糟践,可带来的几斤米却见底了,在吃完最后一顿带着糊味的白粥之后,便一粒不剩了。
米没了,煤气罐子也快空了,再这么下去,她就得带着小侄子吃生菜了,喝生水了,必须得出去,白静一咬牙再一次往那层粉雾上撞去。
“哎呦!”冲过头了,白静一个踉跄,收拢不住撞在马路对面的行道树上,揉着红肿的额头,心下高兴:出来了!终于出来了!
“这……这是……”白静欣喜地回头去看那层粉雾,粉雾没看到,却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老宅,她家的老宅,历代祖先精心维护了几百年的白家老宅塌……塌成了一个极深的大坑!
“你是?静静?!”一个声音突兀地在身后响起。
白静闻声回头却是大江婶子:“婶子……”
这五天来,先是父母献身桃仙,她昏睡一天,之后就是被困老宅,她和侄子为了填饱肚子五天来,过得鸡飞狗跳,乍然出了老宅看到父辈邻居,即便是不甚相熟,却也亲切非常,忍不住往前走了两步。
“你这孩子怎么这时候回来了?你爸跟你妈呢?哎呦,那天晚上睡得好好的,就听见‘轰隆’一声,家里的玻璃都震碎了,”大山媳妇小心地后退一步,热切地说道,“幸好你们没事,谁能想到,天上还能掉那么大块石头下来把你家房子给砸成这样!”这话得说清楚了,这被陨石砸中,那是天灾,可不是他们照看房子不利,说来也是运气,就差那么一点就砸她家房子上了,白家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这么寸的事,都能让他们给碰上,上个月峰哥才往这按了一套好几万的什么光伏发电设备,全白瞎了,就是可惜了她的菜还有那两窝养在菜地里的小鹌鹑,眼瞅着都能下蛋了。
被提起爸妈,白静眼泪汪汪的挪了挪脚步,叫了声:“婶子……”
“咋了?”莫非峰哥两口子也病了?
大江媳妇不由得再后退两步。
白静哭的不可自抑,这两天除了刚醒来哭了一场,后来怕吓着侄子就不敢再哭,这时候见了大江婶子,即便平日里不甚亲近也如亲人一般,被勾起了伤心事,低头呜呜的哭了起来。
“到底咋了?这孩子你倒是说啊……”大山媳妇急得不行,这两天不知晕倒多少人,医院里都满得不收了,就给点营养药让回家养着,等找到病因和治疗办法再统一治疗,自家村子里倒是病的少,就那么几个不安分的二流子,不知道从哪染了病回来,被村里隔离在了大队院子里的办公室里,连个送饭的都没有,这都五天了,就是不病死,也早饿死了,因为出了病患,村里也天天撒消毒水消毒,家家熬醋,怕相互传染,邻居都不敢随便串门了,这回万一让静静给传上,家里老的老小的小可都别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