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殿之中,已无佛香雾绕,供桌倒,佛像哀,雁难寻和力金刚在一旁站着,无动于衷,冷冷看着只顾流泪的可禅大师。
“你个老倌,先别顾着哭哭啼啼的啊,你倒是先把红叶寺的事情说清楚,否则,我还是要砸了你这寺庙,省的再害人。”
看了一会,力金刚也烦了,但碍于可禅大师年纪也大了,不好动手,便将金刚杖一蹬,锡环之声吵耳,引人注目。
“哎,老衲做下这些错事,还得从以前的红叶寺说起。”
有秋玉儿在一旁不断安慰,可禅大师也逐渐缓过神来,又被力金刚这么一提起,也开始回忆起以前红叶寺的事情。
“老衲刚拜入红叶寺门下的时候,其实并不如如今这般鼎盛。那时候,僧侣难有完衣,沙弥少有膳食,来红叶寺参拜的香客,也是极少极少。我们红叶寺的僧人,也只好除了每天的功课之外,还得下山乞讨,才能确保自己的生存。因为穷,我们红叶寺的僧众们,受人白眼,还遭同门嫌弃。不过,红叶寺的这种状况,在我成为红叶寺的住持的两年之后,便结束了,可笑的是,的的确确是因为你们口中的不干净的勾当,红叶寺,才逐渐兴起。”
从可禅大师口中得到真相,还在扶着可禅大师的秋玉儿不禁身躯一震,难以置信的看着可禅大师,不过,手却还是在扶着的。
可禅大师见了秋玉儿惊讶的眼神,侧目不忍,但还是忍住心疼,继续忏悔说道:“老衲的师父,因为看老衲当时说出既知红叶纹,何须泰山理的禅语,赞赏老衲的佛性,为红叶寺最佳,便将衣钵传给了老衲。起初,红叶寺在老衲的管理下,其实并无起色。但是我的师弟,可悟他一直劝我说红叶寺若想兴起,那就得使一些非常的手段。刚开始,老衲并不赞同可悟他的想法,但是在有一天饿死了一个红叶寺的老僧的时候,皈依红叶寺的僧人也开始去别处逃难去了,老衲看事态实在紧急,若不再用些办法,红叶寺迟早衰亡。无奈之下,老衲同意了可悟师弟的手段。”
雁难寻见可禅大师说出真情,也慢慢理解起来。力金刚倒还是杵着力金刚,眼神依然,不过内心也开始冷静下来。
“一开始。”可禅大师歇了口气,说道,“只是我和可悟师弟两人,在夜里装神弄鬼,恐吓附近的富豪,然后散布出说红叶寺有真佛降世的谣言,引起了当地富豪的注视,红叶寺也慢慢因为这些富豪,香火逐渐兴起,红叶寺的僧人,生活也安定了下来,不用每日乞讨,遭人歧视,老衲也曾想过就此收手,但是不知道为何,关于红叶寺的传闻,愈传愈大,愈传愈盛,甚至说红叶寺可以普度众生,解脱万苦,圆一切心愿,传闻就连周围三州的百姓,都来仰慕。老衲也开始因为红叶寺的繁华,而迷失了本性,装活佛,教假道。一切……都是老衲的错啊,都是老衲的贪心作怪,坏了佛祖清净,佛门清修。”
“可若可禅大师你不这么做,那红叶寺的又会有饿死的和尚,红叶寺的传承也会断绝。可禅大师你既然悔悟了,雁难寻,力金刚,你们也不要责怪可禅大师了。”
善良秋玉儿,不忍心可禅大师这般模样,而且也觉得他已经悔改知错了,于是出口向雁难寻和力金刚说道。
雁难寻见了,倒是无奈耸耸肩,苦笑说道:“我一不是佛门弟子,二不是红叶寺的香客,没理由替他们原谅可禅大师,这事,你还是得看力金刚他怎么说。”
力金刚瞪了雁难寻一眼,暗骂他怎么尽把为难人的事情交给自己,老让自己做个恶人,不过自己身为佛门弟子,确实是要说两句,但刚想语言,又被雁难寻打断说道:“对了,你还没说你师父为什么还往生堂诵经的事情呢。”
提起可禅大师的师父,可禅大师又是一脸心疼,说道:“他是红叶寺中少数反对我不正当行为的人,但是见我无法回头,于是自己主动去往生堂诵经,名义上是为了超度逝者,但老衲也知道,他实际上,是为了给我这个不成器的徒弟,消灾积德。老衲……有罪啊。”
“也活该你有罪,白费了一个好师父!”
听完可禅大师的忏悔,力金刚作恶人相,怒目嗔说道:“自己贪心业障不消,累及自己师父。就算是有苦衷,不知道见好就收,也便是你的罪孽。”
“好你个力金刚!我以为你是个豪杰,没想到尽是如此小肚鸡肠的人,可禅大师即便有错,那他也悔改了,你就不能通融通融,说两句好话吗?更何况,若是没了可禅大师,那红叶寺早就完了。”
可禅大师还未发作,秋玉儿倒先是怒发冲冠,小心松开扶着可禅大师的手,随后冲上前,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