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没有那么疼,为什么血会淌得这么厉害?我明明已经包扎得够紧了。”
她赶紧加快了脚步,眼看着关口离自己越来越近。犹豫了一下,石媛将被自己的血洇湿的右手举起来,胡乱往脸上抹了几下,又将自己已经有些蓬松的发髻披散下来,径直跑到了黑压压的人群中……
作为边关守备军的大将军林敞正在关口旁临时搭建的营帐中,他与其他几个将军商讨着如何抵御焦炎军队下一次的进攻。
突然,外边闯进来一个士兵,一脸为难地看着营帐正中的林敞。
“林将军……有人找您。”
“什么人?告诉他,本将军正在商讨战事,谁也不见。”林敞心中一惊,故意冷着脸要拒绝。
“可,可是……”那士兵还是犹豫着没有离开。
“可是什么?”林敞见他不走,不觉有些恼怒,“怎么,如今本将军在军中说话都不管用了?”
那士兵见状慌忙跪了下来:“回将军的话,并非小的不懂规矩,而是刚刚来了个女人,她声称自己是将军您在家乡的媳妇,她披头散发的,还满脸血污,说自己好不容易才打听到您在这里,历经千辛万苦才找到这。”
林敞听他说得一愣一愣的,心想着什么时候天上掉下个媳妇给自己。
石媛实在没有想到焦炎国的奸细居然在宁澜边陲的羽城有“堂堂正正”的据点——是一处几进的院落。
“哎呀,许久没来这里了,怎么变得这么荒凉?”其中一人看了“长公主”一眼,转而和身边人搭起话来。
“咱们都去了宁澜的京城,这里连个人都没有留,我之前在院子里栽的那棵海棠都枯了。”另一个人也对这里的苍凉感慨不已。
石媛就这样安静地听着这两个人的对话,越听越觉得有些伤感。
“我也曾在院子里种过海棠,一年一年看着花开花落,觉得就像是朋友陪伴着自己一样。”石媛小声在他们身边自言自语起来。
没想到抛出这句话后,竟还有人接她的话。刚刚那个为海棠花惋惜的人饶有兴致地看向她:“河西长公主当初忙于朝政,竟还有心思打理花木?”
“花木有情,有时比人心还要能暖人心。我曾经一人独居,就算是亲弟弟,也很久才可以见一次。所以能陪伴我的也不过那些花朵而已。”石媛见他搭话,干脆趁机和他多说几句。
“您说的不错,与人打交道才是这世间最难的事,我宁愿与那些草木相伴。”那人表示赞同。
石媛顺势问道:“不过既然能栽花种树,你们应该在这里住了很长一段时间吧?”
旁边的那位有些看不下去,赶紧拉住了自己的同伴:“现在这时候说什么花,这时候还不好好让河西长公主好好休息?”
“哦……抱歉,打扰长公主休息了。”先前那位一脸抱歉地看向眼前的两人,似乎进退两难。
“河西长公主,近几日您就住在这间屋子里。最好不要在这院子里四处走动。毕竟大人在这里安置了不少机关,您对这里不熟悉,稍有不慎,您恐怕会有性命之忧。”另一个人上前一步挡住了自己那位几乎要忘记自己身份的同伴,给“长公主”当头一棒般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