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水一时之间也没有什么好的主意,便扭头看了一眼良辰,问道:“良辰,你有什么好的想法吗?”良辰思索了一会,说道:“诸位,婢子觉得庄主的担心有理。如果四散而去,恐怕不妥。船帮必定气势大盛,转而去对付附近的村庄。婢子认为既然我们已经大挫了一次船帮,应该再接再厉,和他们再战一场。只是在此之前,我们要做好一些准备之事。”
良辰的建议大出众人的预料,程进急忙问道:“良辰姑娘,有什么事要我们去办,请你直言无妨。”良辰说道:“虽然船帮人多势众,婢子认为并不可怕。按照万总镖头的介绍,船帮高手最多也就十个人,其余都是一群乌合之众。今日我婢子也和他们交过手,那些一般歹徒武功有限不足为虑。只要我们能尽快击败他们武功最强的十个头目,剩下的那些歹徒自然会四散而逃。”
良辰停了一下,接着说道:“婢子想请庄主召集附近村庄,商议联手御敌,相互救援的事情。如果各庄的青壮年都敢拿起兵器,相信人数不会少。为了确保无虞,婢子想请庄主派人去丐帮分舵,邀请他们一共对付船帮。同时派人去请栖霞派高手前来助阵,这些人一到,我们这边至少就有了十位和船帮十大高手捉斗厮杀。我们要在贼寇来的必经之地设伏截击,不能等着他们杀进村里。”
程进却说道:“召集附近各村里正,自然没有问题。只是那些年轻人可能大多没有什么武功,恐怕没有什么战斗力。再说那丐帮、栖霞派和我们并无交情,恐怕他们不会出手相助。”良辰答道:“这点倒不用担心。我没有指望那些人能抵挡贼寇,只是想让他们呐喊助威,给对方以震慑力。我家少爷有丐帮长老的信物,丐帮一见,就不会推辞。今日上午我们和栖霞派的晓月道姑、云烟姑娘分手时,她们说如果需要他们帮忙,派人去送信就是。只是不知有没有一处非常险峻而又有利于我们的地方!”
程进想了想,恍然大悟,便说道:“非常险峻的地方没有,但有一处倒是适合埋伏。船帮过来的话,一定是乘船先到江边。江边到我们这里,大约四五里,中间还有一段比较狭窄的山路。这条路崎岖不平,路两边各有一座并不高的小山,而且是船帮来我家的必经之地。”
良辰点点头,说道:“如果庄主决定在这里迎敌,等会请庄主派人带我们过去看看。当然如果庄主采纳万总镖头的建议,那就尽快收拾,赶紧离开。以我估计船帮最迟今夜就会再来,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请庄主尽快决定,以免耽搁时间。”良辰自然不便替众人拿主意。
程进转而问众人的意见,众人大多同意良辰的意见。这一则是故土难离,二则是那些年轻人血气方刚、不甘示弱,三则很多人有亲人死于船帮之手,意图报仇。四则他们亲眼见识过刘水等人武功,对他们极有信心。程进见众人都愿拼死一搏,心中大喜,便问道:“良辰姑娘,你还有什么建议吗?”良辰说道:“如果决定在此一战,为了免除后顾之忧,婢子觉得应该把老弱妇孺送进城里,妥善安置。以免恶斗起来,难以顾及。”
程进见良辰思虑周全,有胆有识,不由得大为敬佩,便说道:“良辰姑娘聪明机智,老夫想请你指挥众人,你看如何?”良辰谦逊地说道:“婢子怎敢担此重任。这些都是我的一些不成熟的想法,说出来供大家参考。”程进以为她是怕刘水不同意,转而对刘水问道:“刘少侠,你看如何?”刘水说道:“良辰虽然聪明伶俐,有些韬略,不过她并不熟悉这里。我看还是前辈亲自挂帅,良辰从旁协助就是。”
程进暗想刘水说的有理,良辰才来半天,很多人还不认识,指挥起来,肯定有些不便。程进接受了刘水建议,当即请刘水写好书信,派弟子带着书信,分别送去丐帮和栖霞山。程进又派人去请附近村庄请的里正,共商大计。可程进要派人把那些老弱妇孺送走的时候,他们居然没有人肯去。他们声称要死也得死在自己的村里,还表示对大家很有信心。程进无奈,只得答应了下来。
程进正要叫人带刘水三人去查看地形,程文勇和程文秀当即主动请缨带路。程进让程文勇留下,帮他准备兵器和弓弩。当然程进还有另外的目的,就是想让程文勇和万般美多多相处,以增强感情。程进叫文秀带着数人,和刘水等马上行动。程进还安排人加固围墙,打造铁箭,以备即将来临的大战。
文秀带着刘水、良辰、美景和四个程进的弟子出了程家,跃身上马,朝江边疾奔。他们很快走了两里多路,来到了一个山谷中。文秀当即告诉刘水,她父亲说的就是这个地方。刘水细看,果然是一个设伏的好地方。只见山谷中只有一条蜿蜒曲折、崎岖不平的狭窄山路,两旁是高约二十多丈的山峦。
刘水等人纵马上到山顶举目四望,两座山峦左右绵延,一个和远处的大山相连,一个则延伸到不远处的一条小河。山峦前方约两三里地,就是滚滚长江。山峦后面两三里就是程家村。从江边的码头到程家村,确实只有经过山谷这一条路。如果把这个谷口堵死,想要去程家村,那就只能绕很远的路了。良辰仔细打量着地形,默记于心。
良辰看完,思索一会,对文秀说道:“程小姐,婢子想在这里安排人监视江面。如果发现船帮船只靠岸,夜间点火,白日放烟,同时快速回报。你看如何?”文秀却不悦地说道:“良辰姑娘,你是我们救命恩人,怎能叫什么小姐?我今年十八岁了,估计比你大点。我就叫你妹子,你叫我姐姐,如何?”
良辰本就性格开朗豪爽,不拘小节,随和任性,也不客气,一口应承。文秀大喜,就交代四个师兄弟这留在山头监视江面和四周动静。事关全村人的性命,四人毫不犹豫,齐声应承。良辰又交代了四人几句,告诉他们可以轮流值守。
等良辰说完,文秀转而对刘水说道:“刘大哥,我们武功低微,不如你现在就指点我们几招如何?”刘水微微一笑,说道:“程小姐,你也是习武之人,武功可没那样容易很快的。”文秀脸色严肃地答道:“大哥,可不要叫什么小姐,你叫我小妹或者名字也可以。我很不喜欢别人叫小姐,好不好?”刘水见她说认真,只好答应。
文秀喜道:“多谢大哥。我们也知道功力不是一天半日就能练成,但是学几招的剑法也就可以了!”刘水想想也是,就叫他们各自演练了一番剑法。然后刘水细心指点,并吧缤纷剑法传给了他们。缤纷剑法是含香耗费心血,独创而成,攻守兼备,极为精妙。文秀大喜,和四个师兄用心学习。他们本来就是用剑之人,自然很快熟悉掌握。
文秀等人要上前拜谢刘水,被刘水拦住。留下四人监视江面之后,刘水、文秀、良辰和美景策马而回。进了程家,他们就看到大厅坐满了人。原来是附近十里八乡的村庄里正,他们得到了程进传信,急忙赶了过来。
程家村昨夜遭到歹徒袭击,死伤惨遭,这个消息很快传遍了附近的村庄。这些人听说之后,无不胆战心惊恐惧不已。很多人已经打算逃去亲戚家,暂时躲避。因为在这十里八乡中,程进一家和他的弟子、奴婢们都会武功,实力最强。如果程家都抵挡不了歹徒,其余的村庄更加没有能力了。正在这些人忐忑不安之际,程进派的人来到,各村听说程进安然无恙,这才稍微放下心来。他们得知程进要召集附近村庄一起商议大事,当即纷纷赶来
各村各庄的里正或庄主来到程家村的时候,就看到了程家门前的空地上摆着上百具棺材。程家村的村民们哭泣着收敛亲人的遗体,神情悲伤。有的人因为伤心过度耳晕厥过去。地面上到处是血迹,很多房屋也被烧毁,只剩下一片瓦砾断壁。众人心惊胆颤,默默地对着一排排棺木躬身行礼。程进得知众人来到,急忙把他们请入大厅落座。
等众人坐定,程进就把昨夜遇袭的事情讲述了一遍,并说如果不是意外得到刘水三人的相助,程家村恐怕无人能幸免于难。同时程进告诉众人,船帮的目的不只是一个程家村,而是要附近所有的村庄都归顺他们。众人听说是船帮,无不大惊失色。船帮的实力和行事风格,他们都很清楚。众人顿时议论纷纷,有人便问程进有什么打算。
程进便把希望各村庄结盟,相互援助的计划说了出来,请众人考虑。各村庄自然都有习武之人,只是武功不高而已。如果让他们单独面对船帮,自然没一个村庄有这个胆量和实力。程进的建议一提出,当即得到很多人赞同,齐声推举程进为各村的盟主。程进再三推辞,众人不肯答应,并请程进告诉大家,接下来应该如何行事。
正在此时,刘水四人进来。程进把刘水三人介绍给众人认识,众人纷纷起身见礼,交口称赞。刘水等人急忙回礼,谦虚了几句。程进请众人落座,那各村同意结盟,相互救援的事情告诉了刘水,又询问刘水等人的意见。刘水把刚才安排人监视江面的事告诉了众人,接着看了看良辰。他知道良辰肯定有不少打算,示意她大胆说出自己的想法。
良辰知道形势危急,也不客套,便把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她希望各村挑选精壮男子组建护村队,聘请武功高强之人为教头。平素有空,勤习武功。一则可以守护本村,二则可相助邻村。各村之间,建造烽火台。遇到危急时刻,日则放烟,夜则点火。其余村庄见到警报,即去增援。如此一来,十里八乡就变成了一个整体。只要众人能团结一致,必能克敌制胜。
众人听了,都齐声叫好。当然也有人提出,自己村里没有什么高手,和江湖武林也没有什么关系,担心找不到合适的教头。因此他们想请刘水三人替他们教导村民习武。良辰当即告诉他们,如果一时之间他们找不到合适的人,自己三人、程进以及他的儿女,万总镖头和他的儿女可以临时充当。同时,她和还会替大家留意如果遇到合适武林人士,也会替各村引见。众人大喜,见良辰虽然只是一个十七八岁的美貌少女,却行事果断,极有见识,不由更加佩服。
程进见众人畏惧之心消除,心中自然大喜,当即提议由刘水担任各村联盟的盟主。众人听程进说过刘水武功高强,而他身边的一个婢女都如此见识不凡,他自己自然更加超群,自然没有异议。刘水连忙推辞,说自己闲散惯了,不会在一个地方长久呆下去。但是他向众人承诺,一定会替众人铲除掉船帮这伙为非作歹的歹徒。众人见刘水拒绝,心中难免有些失望。可是又听他答应要除掉船帮之后,才会离开,这才回嗔作喜。
正在此时,有人进来禀告,说远处的荒山上放起了狼烟。众人大惊失色,知道船帮已来到了江边。刘水见状,急忙目视良辰。良辰当即大声喊道:“诸位不用惊慌,请听婢子一言。”众人见刘水等人似乎胸有成竹,神情自若,便也安下心来。程进对良辰说道:“良辰姑娘,有什么吩咐但请直言无妨。”程进此时早已对良辰佩服得五体投地,自然相信她有极好的应对之策。
良辰也无暇客套,直接说道:“我想请各村里正立刻返回村里,召集精壮男子,最好多带弓弩,马上赶到前面的山脚下齐聚。然后,请程庄主安排他们埋伏在山谷两旁。为了替大家争取多一点时间,我和我家少爷等会先赶到山前,阻拦他们。等诸位埋伏妥当之后,以三声尖啸为信,我们就会把船帮引入山谷。到时候,诸位就从两边用弓箭攻击他们。不过,除了武功不弱的人之外,其他人不要出来和歹徒们正面交手,以免造成无谓的伤亡只需呐喊助威就可以。”
有人担忧地说道:“如果这样还不能阻拦他们,该如何是好?”良辰知道他们信心不足,便说道:“诸位放心,只要我们坚持一两个时辰,很快就会有人来增援我们。我家少爷和栖霞派、丐帮有很深的渊源,早已派人去请他们来相助。”众丐帮名满天下,实力强悍,众人自然知道。栖霞派近在咫尺,这些人大多也听说过。众人听说有这两派为后援,自然信心大增,齐声赞同。
良辰见状,便请程进和众人商议后面的事情,她要和刘水赶去阻敌。刘水起身,朝众人一拱手,就要转身而出。万里浪、程文秀、程文勇、万般美和万般强却也站了出来,要和刘水等人一起去。刘水见他们态度坚决,想了一想,便让万里浪留下来协助程进安排后面的事情。不过刘水担心出现意外,让程家兄妹留在庄园,保护老弱妇孺。可是程家村的村民们一口拒绝,表示不需要留人保护他们。
程家兄妹坚持要求刘水一起,他们自然不能眼看别人为保护自己的村庄涉险,自己却留在后面作壁上观。良辰见状,急忙告诉刘水,时间紧迫,不应耽搁,刘水无奈只得答应了他们。于是刘水带着良辰、美景、程家兄妹、万家姐弟,出了程家,跃身上马,直奔山谷而来。
七人一路疾驰,两里多的路程,转眼即到。刘水等人到了山脚,当即直奔山顶,程进的四个弟子上前,告诉他们江边来了五六条大船,应该是船帮中人。刘水点点头,抬眼一看,果然见有六条大船停在江边,按照这些船只的大小判断,至少来了六七百人。
良辰默想了一下,说道:“少爷,按照时间推算,他们应该已经在赶来的路上,我们不能让他们通过山谷。否则我们的埋伏计划,就彻底失败。”刘水点点头,吩咐那四个弟子继续观察,自己带着良辰等人,纵马下山,疾奔山口。没过多久,七人来到山前谷口,幸好船帮的人还没有来到。刘水打量了一下地形,进入山谷的道路非常狭窄,最多能容纳一辆马车通过。
于是刘水策马在道路中间,让良辰、美景在自己左右并立,程家兄妹、万家姐弟在身后数尺外,驻马而立。如此一来,他们七人就彻底把船帮的前行之路堵住,想要过去,就只能和刘水他们几人恶战一番了。
刘水看了一眼良辰,问道:“良辰,依你估计,船帮会出动多少人?如果丐帮不能及时赶到,我们能否有虚足够的胜算?”良辰想了想答道:“如果按照万总镖头所说,他们只有一千多人的话,那么他们最多也就是派出七八百人过来。就算丐帮没到,我相信一样能打败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