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麟殿已备好晚膳,姜郁饿的头昏,叫人去请毓秀,派去的人不出一刻就回了来,说皇上一整日都在召见臣子,叫人备了御膳,留两部尚书,大理寺卿在宫中一同用膳。
毓秀回金麟殿时,人已微醺,走路轻飘飘的像踩在云端。姜郁一个人坐在桌前下棋,看到她就起身行了拜礼。
毓秀上前扶起姜郁,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看了半晌,直到把姜郁万年冰霜的脸都看出红晕,才转身坐到床边。
姜郁回到棋桌前,凝眉思索,再不看毓秀一眼。
毓秀沐浴更衣,喝了解酒茶,人也清醒了几分,亲自为姜郁剪了一回烛芯,上床就寝。
姜郁在桌前坐了一整夜,毓秀一早起,看到他还盯着昨晚摆上的棋局一动不动。
毓秀不敢打扰姜郁,一个人用罢早膳上朝。
姜郁等毓秀走了,斯文不再,顾自拂乱棋局,吩咐摆驾去永乐宫。
他本三日未眠,身子刚沾上永乐宫的床,就睡了过去。
侍从们都以为姜郁病了,心中着慌,忙请御医来问诊。
御医替姜郁诊了脉,料定无大碍,开了几张温补凝神的方子,嘱咐宫人好生伺候。
毓秀上朝时还不知姜郁卧病,满脑子想的都是初元令。
众臣恭贺皇上大喜,大理寺卿闪身出列,把他与左相联名的折子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又说了一遍。
毓秀望着下首众人,只寥寥几人面有惊异,余下皆严阵以待,显然是一早就听到风声。
姜壖一派凌然,睥睨冷笑。
毓秀凌然,“初元令之事,朕思虑多日,决定将流民的法令改为二代可入籍,外籍士子乡试成绩优异者,可参加会试,会试成绩突出者,可破格参加殿试。”
她话音未落,殿上就一片哗然,朝臣议论纷纷。
还不等人出列劝阻,毓秀就抢先说了句,“我朝向来重贤任能,有才有能有雅有量之士难遇难得,何必在乎其出身,该不拘一格降人才才是。”
姜壖一声轻哼,不等他亲自出马,户部尚书岳伦已出列拜道,“臣请皇上三思,我朝放任外籍士子参加乡试考取功名已是皇恩浩荡,若是再恩准其参与会试殿试,岂不有损我西琳士子?”
毓秀望向满堂朝臣,见众人纷纷点头,似乎也是同样的想法。
她心中难免失望,“若我西琳士子有真才实学,何惧有损?”
岳伦哀哀一叹,“皇上说这话,不怕伤了西琳臣民的心?”
此言一出,下面马上有人附和。
毓秀笑道,“朕以为,凡在我西琳出生的百姓就是西琳的臣民,二代流民不该归入外籍。差别待之,恐失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