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的雨越下越大,声声沉重,压的人喘不过气来。殿中的二人却似浑然不觉,默然对望,眼中的情绪皆晦暗不明。
半晌之后,毓秀轻声笑道,“砚既然已是伯良的,怎么会无缘无故弄丢了或是打碎了。为了一个死物惶惶不可终日,即便它是千金至宝,也实在不值得。”
姜郁面上虽笑,眼中却没有笑意,“为了一个死物惶惶不可终日,的确不值得,可若是为了心爱之人,即便绞尽机关,冒天下之大不韪,也并无不可。”
毓秀笑道,“伯良的才华愿景,我最知晓,你怎么肯为了儿女私情放弃一腔抱负。人生在世,总要面临取舍,若要强求两全,即便绞尽机关,冒天下之大不韪,最终也难保不是徒劳无功,难以如愿。”
姜郁冷笑道,“皇上身为一国之君都不敢强求姻缘,臣等如何敢不自量力。时辰不早,皇上该换朝服前往地和殿。”
毓秀听姜郁语气不善,话中似乎有怨念,猜到是她方才的话惹恼了他,便笑着摇摇头,不再多说。
二人一同出了勤政殿,各自回宫准备。
轿子到金麟殿时,迎出门为毓秀掌伞的人竟是陶菁。
毓秀上下打量陶菁一番,皱眉道,“伤势无碍?”
陶菁笑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下士思念皇上,一时一刻都不想与皇上分离。皇上不许我在金麟殿养伤,我就只能在金麟殿伺候。至于下士身上的伤,除了不能坐、走路疼,伤口发炎,浑身发热,其余并无大碍。”
毓秀明知陶菁故意说这些话,便作听而不闻,“既然并无大碍,你就把手里的伞撑稳了。”
一句说完,她便再不看他,快步上阶进殿。
陶菁心中好笑,亦步亦趋地跟在毓秀身后,故意把伞上的雨水漏到毓秀身上。
毓秀进殿时,两边肩膀已湿了大半。她猜到是陶菁故意作怪引她发怒,自然不会跟他一般见识。速速更衣上装后,带着人奔往地和殿。
毓秀到时,姜汜等已等候在殿中,除了闻人离人还未到,内外宾客及朝廷百官皆已在席。
众臣起身行礼,迎毓秀入殿。毓秀坐上主位,叫众人平身,大家各归各位,乐升开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