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的时候一双眼只望着毓秀,目光暧昧,语气轻佻,似有心若无意地撩拨人心。
姜汜姜郁等人都以为闻人离是刻意失礼,毓秀却从他的话中品出不寻常。他方才说父皇与母亲,而不是父皇与母后,可见那个母亲所指并非琼后,更像是他的生母。
闻人离看似粗犷率性,实则谨慎聪敏,破绽自然是故意透露给她的。
闻人离见毓秀若有所思,嘴角浮起一丝不知内涵的笑意,“北琼的聘礼即日送到容京,请陛下笑纳。”
毓秀一愣,“西琳与北琼并无婚盟之约,却不知殿下口中的聘礼为何?”
闻人离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父皇以千匹良驹为聘,九百匹送到西琳边关,余下一百匹为万里挑一的汗血宝马,送来容京供皇帝陛下与权贵高臣甄选。此事本王已与宰相府与礼部知会,灵犀公主也已知晓,何况是陛下亲自应承收取聘礼,莫非你转念就要反悔?”
毓秀大惊失色,灵犀何时答应与北琼联姻,宰相府又如何谋划通关?送聘之事既是礼部接洽,怎会不上报?九百匹马留在边关,兵部怎会不上报?
万般思虑时,她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止住手指发抖,“殿下稍安勿躁,朕自会给你一个交代。”
闻人离明知前因后果,笑容似有嘲讽,“想来是陛下要稍安勿躁才是。”
一句说完,他便大笑三声,转身回位。
姜郁见毓秀面上不动声色,眉眼间却似有凌厉之气,犹豫半晌,低声道,“聘礼之事说来话长,皇上可容臣在宴后细细禀诉?”
毓秀一早猜到姜郁也参与其中,心中纵有雷霆之怒,当下也只能隐忍不发,笑着对姜郁点点头,安抚他不必多言。
欧阳苏在下首见毓秀面上含笑,眼中却满是杀气,猜她陷入困龙局中,忍不住向闻人离问一句,“炎曦同陛下说了什么,惹得她如此恼怒?”
闻人离自斟自饮了一杯酒,眼角眉梢是掩饰不住的笑意,“白鸿从哪里看出陛下恼怒,她明明言笑晏晏,一派安然。”
欧阳苏见闻人离故弄玄虚,虽不知内情,却猜到他有挑拨毓秀与其臣子之心,“你我出身皇族,都知祸起萧墙之害,炎曦若不喜陛下,稍作忍耐便是,何必与她针锋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