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秀见欧阳苏面有戏谑之色,不禁怀疑他是在调侃这些日子宫中传说她的种种绯闻,便不动声色地回一句,“静雅聪慧温婉,善解人意,一贯如此。”
欧阳苏点头笑道,“皇妹身边的人个个善解人意,却各怀心思,难得你有收服众异为你所用的本事。”
毓秀明知欧阳苏有意调侃,微微一笑,转而问一句,“皇兄以为达瓦与白玛相比西疆两位郡主如何?”
欧阳苏就事论事,“年纪更轻,也更拘谨。”
毓秀笑道,“相比灵犀又如何?”
欧阳苏一皱眉头,笑道,“公主金枝玉叶,几个郡主倾国倾城,各有各的好处。”
毓秀听欧阳苏话说的滴水不漏,干脆直言问一句,“皇兄既是公主府的常客,心中必然已认定联姻的人选,只是不知这是你一人的决断,还是南瑜皇帝陛下的意愿?”
欧阳苏深吸一口气,淡然笑道,“本是我一人的决断,却已密折回朝,得父皇首肯,国书会尽快送到西琳,请皇上放心。”
毓秀看了一眼目不斜视、安然听乐的姜郁,对欧阳苏叹道,“事关皇兄终身,你想好了吗?”
欧阳苏笑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我对古丽并非全然没有喜爱。太子储妃是南瑜未来的皇后,皇后之位如何紧要,皇妹不会不知。若将志不至于此之人强拉到皇后的位上,养鹰飏去,皇室必定会为偿其大欲而动荡飘摇。”
他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刻意压低音量,一旁的姜郁虽面无表情,一双眼却微微眨了两眨。
毓秀明知欧阳苏意有所指,却难得见他口不留情,字字锥心。想来他对于所爱不能相守并非不介意,只是已说服自己不去强求罢了。
毓秀难得动恻隐之心,便收起锋利,温声问一句,“国书送到之后,皇兄就要离开西琳了吗?”
“我在西琳逗留这些日子,已耽搁了许多正事,联姻事定,徒留无益。”
欧阳苏一句刚说完,闻人离就端着酒杯走上前,对二人笑道,“殿中百众,陛下最亲近之人除了惜墨殿下,就是白鸿。你二人无所不谈,让人好生羡慕。我若再不上前,恐怕这一晚都说不上一句话。”
华砚闻言,微微红了脸色,其余各人面上都故作无恙,心中却未必没有波澜。
欧阳苏不想为人做刀,让闻人离借题发挥,便笑着摇摇头,自回座上。
毓秀猜到闻人离又要兴风作浪,在他开口之前,先笑着安抚他一句,“北琼国礼,朕必定物尽其用,请殿下放心。”
闻人离失声冷笑,“皇上不允百驹进京,是怕我北琼在马上动手脚?”
毓秀示意侍从上前为闻人离斟酒,举手敬了他一杯,“午宴时朕已说过,外邦进贡的马匹都要在京郊马场休养生息,未免水土不服,突染疾病,暂且不能同御马养在一处。”
闻人离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皇上既应承亲自到马场试马,不如就选在明日清明。我北琼战马是汗血良驹,还是言过其实,皇上试过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