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准了户部拨款,却在之后的半月里,将阮悠及一干众人修订的屯田清吏司新则作为试行例在工部推行。
舒景对毓秀在这个时候推出新例自然心存怀疑,姜壖也一早就猜到毓秀的用意,与以往不同的是,宰相府对毓秀的旨意全力支持,并在草拟奏章的时候特别强调新例虽只是试行,却与正例同效。
舒景猜到毓秀与姜壖想借此时机联手对舒家施压,可西琳的皇商工匠有一大半都在舒家的掌控之下,她要做一本无缝的账目,可谓是轻而易举。
又过半月,刑部与都察院前往林州查钦差遇刺案的诸人回京,贺枚与他在林州的几个心腹官员都已画押定罪,一并押解回京,等待三堂会审。
大理寺两位少卿与梅四等人派人快马加鞭,给毓秀与程棉递送一封密信。
毓秀下了早朝,召程棉议事,谁知才出殿门,就有侍从来通报,说德妃带了书嫔,一早就等在勤政殿。
毓秀想了想,吩咐程棉先不要出宫,等她旨意。
去勤政殿的一路,周赟见毓秀一脸阴霾,猜到她心中所想,就试探着问一句,“皇上不想见德妃,吩咐只召见书嫔一人就是了。”
毓秀意识到是她脸色不好,就对周赟摆手道,“舒娴算准了若她只身一人,我不会见她,才带了舒雅一同等在勤政殿。舒雅大病初愈,隔了这么久才进宫,这个颜面我无论如何是要给她的。”
周赟见毓秀语气坚决,自然不敢再说什么,只能低了头默默跟随。
一行人匆匆赶到勤政殿,侍从通报,舒娴与舒雅从偏殿走出殿外,对毓秀行大礼,“皇上万福金安。”
舒娴跪在前,舒雅跪在后,毓秀却绕过舒娴走到舒雅面前,亲自扶她起身,“静雅身子大好了吗?”
她一边说,一边上下打量她形容。舒雅虽然比之前清减了许多,脸色也有点发白,一双眼却无比清明,抬起头看向她时,面上笑容温柔,却似带着一丝忐忑与担忧。
“臣一切安好。之前让皇上担忧,臣罪该万死。”
毓秀笑着摇摇头,“静雅经历这一场劫难,受了这些苦,朕只觉得心疼。”
舒娴在一旁见二人寒暄往来,忍不住上前对毓秀拜道,“皇上只顾着同五妹说话,不顾臣了吗?”
她脖颈上那一道伤口就只剩下一条淡淡的红痕,那日发生的事,毓秀却还历历在目。
亏得舒娴一脸若无其事,却不知她心里有什么盘算。
毓秀强挤出一个笑容,对舒娴点了点头,“朕与静雅多日不见,甚是想念,重逢难免多说了几句,并不是有意忽略德妃,还请你见谅。”
舒娴挑眉笑道,“臣何德何能,担得起皇上一句见谅,秋风微凉,皇上何必在殿外同臣等说话,不如先请进殿。”
舒雅也催毓秀进殿,毓秀就顺势牵了舒雅的手,一同进殿。
舒娴在二人之后半步的距离,眼看着毓秀与舒雅举止亲密,心中鄙夷,睥睨冷笑。
走到阶前,毓秀才松了舒雅的手,指了指下首第一个座位,示意她落座。
待毓秀与舒雅各自坐好,舒娴才在左下首第一的座位坐了。
毓秀见舒娴刻意不与舒雅坐在一侧,明知她故意挑衅,面上却不动声色。
舒雅在下察言观色,心里虽有话,迫于舒娴的压力却不敢说甚。
毓秀见舒雅不开口,只得转到舒娴问一句,“德妃今日带静雅前来,只为请安吗?”
舒娴也不起身,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又将含到嘴里的茶吐回水杯里,皱着眉头召侍从来到跟前,“你们为我奉的这是什么茶?平日里你们也是拿这种烂东西敷衍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