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秀面上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蹙眉望向姜壖。
姜壖心中恼怒,又不好向钱晖明示。
灵犀与毓秀交换一个眼神,对钱晖笑道,“钱大人如何知晓肖桐与李秋指使刺客刺杀钦差,诬陷崔大人与贺大人?”
钱晖见毓秀面上似有嘲讽,才意识到自己中了圈套,不慎失言。他上堂之前已有预设,上堂之后见贺枚坐在椅上,自以为毓秀已为其平反,见肖桐与李秋跪在他堂上,一人受了笞杖刑,又听到“shā • rén嫁祸”几个字,便推断他二人已招认主使林州案。大约是方才毓秀一紧一松的态度让他的心绪大起大落,才会误解其意,踏入陷阱。
姜壖与何泽冷眼望着钱晖,满心恨其不争。
钱晖瞥到二人的眼神,强作镇定,试探着问毓秀一句,“臣才上堂,所知甚少,可否先看过之前堂审的记录再回话?”
毓秀似笑非笑地点点头,命白两将庭审记录交给钱晖查看。
钱晖速速看罢,起身拜道,“陛下方才说肖桐与李秋shā • rén诬陷,臣误以为他二人已招认刺杀钦差,陷害朝中两位重臣。”
灵犀冷笑道,“钱大人为刑官多年,聪慧善察,心思敏感,当初在林州面对那些漏洞百出的所谓要证时,为何丝毫不生疑,反而会被在地的两位官员蒙混?”
钱晖一脸羞惭,“臣审核证据时的确没有发现纰漏,想来是肖李二人布局周密的缘故。”
灵犀叹道,“本王以为为刑官日久,看人断案会越发精准,钱大人身为刑部侍郎,不会看证,总会看人,如今肖李俯首认罪,在世人眼里自是猥琐不堪,可他二人当初在林州时,当真滴水不漏,毫无差错?”
不等钱晖回话,何泽已出面为其解围,“老臣执掌吏部多年,偶尔也会百密一疏,看人失准,所谓骑者善堕,钱大人想必只是一时失手,被奸人蛊惑。”
毓秀在上首笑道,“天官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但因你身份敏感,越是这种时候,越应避嫌。”
因钱晖是何泽内弟,他开口有帮亲之嫌,毓秀如此暗示,釜底抽薪,反倒比与他理论更省口舌。
何泽面上尴尬,不好再言,讪笑着对毓秀一拜,暗自落座。
毓秀面上再无笑意,对钱晖道,“钱侍郎在回京之后曾上折为肖桐与李秋二人请功,身为刑官,恐怕已失职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