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视线落于其上,翻涌着的情绪被尽数掩盖在一身沉疴之下。
而推着轮椅的景阳自是见到了这番场景,她不回答只是因为她不喜欢随意给承诺,即使这只需要随口一说而已。
她的前路迷茫而不可知,充满了太多的未知性,在尖刀上行走的人,要如何开口给诺言呢?
“大人,您是要扶摇直上的鲲鹏,而我只是会晚归的倦鸟,两者天差地别,本不该相交,只是您的抬举,我才有机会来侍奉您。”
“这本就是莫大的荣幸了,又岂敢贪图其他的呢?”
景阳语调平平的说着这些话,她低垂着眉眼,眼角之处的冷漠之意尖利而伤人。
“天差地别?不该相交?”薛衡冷笑着重复着景阳的话,他眼神落在手中残破不堪的花瓣上。
那些被揉碎的娇嫩花瓣此刻只剩下狼狈,它们肆意叫嚣着绝望,却连挣扎都无能为力。
薛衡叹气一声,轻轻闭起了眼睛将头往后靠着,呼吸之间多了景阳身上的那股清香,这才止住了心底在挣扎咆哮的嗜杀之意。
那种来自灵魂的震颤和不甘拉扯本就生机不多的躯壳,让他在一呼一吸之间似乎都是铁锈般的血腥气味。
“景阳。”薛衡忽然沙哑着声音出声,他手臂垂在一侧,鲜艳的花汁顺着指尖滴落在地上,像是鲜血一般,迤逦到了极致。
“如果我死了,你会记着我吗?”
景阳闻言动作一顿,她低头看着病气连连的薛衡,敛下了浮于表面的笑意,一字一句道:“大概是不会的吧。”
“所以,大人要活着,一直活着,不要让我忘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