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桌子午饭已经张罗好了。
一碟五香肉卷，一尾清蒸鳕鱼。
一碗酥汤浮着雪花似的沫，黏软粘牙的糯糕盛在盘子里码得齐齐整整像小山。
沈星眠的厨艺他们太熟悉了，好像又拂动了十几年前的记忆，让尘封已久的回忆又鲜明起来，像珠子一样在时间长河里散发着微微的柔光。
南砚默默红了眼眶。
沈星眠干净修长的手正拿着勺子给他盛汤，盛好后把小碗放到南砚面前：“可能还有点烫，最好凉一会儿再喝。”
南砚忽然抬头看他，带着鼻音说了一声：“对不起。”
沈星眠愣了愣。
南砚吸了吸鼻子：“对不起，如果当初不是我启动了逃生舱，就不会让秦隽词遭了那么多年的罪，也不会让你们被流放荒星了。”
沈星眠抬眼看他，眼神认真：“我们没有怪你，你也不用自责。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不要愧疚往事，我们都活在当下。”
沈星眠想了想：“你等我去拿个东西过来。”
沈星眠起身离开，回来时手上拿着一个有些旧的小摄像机。
沈星眠拉着南砚一起看里面存的视频。
小小的显示屏里出现了一只小白虎崽崽。
南砚：！
南砚小声地问：“这……这是……”
沈星眠也小声：“对，这是他小时候……”
南砚的声音，微微颤抖：“他、他在撒娇吗？”
沈星眠跟他凑在一起：“嗯，你再往后看……”
秦隽词：？
秦沉看到沈星眠拿出那个摄像机时就料到了，此时正平静地挑着鱼刺，平静地把挑好刺的鳕鱼放到了沈星眠的碗里。
秦隽词顿时没了吃饭的心思，一只手臂靠着桌沿，微微倾身过来低声问他爹：“阿爸他在放什么视频？”
秦沉平静地喝了一口汤：“你小时候的录像。”
秦隽词隐隐有不好的预感：“什么录像？”
“你小时候爬猫架子的。”
秦隽词：！
“还有你小时候洗澡的。”
秦隽词：！！
“还有你小时候打滚卖萌的。”
秦隽词：！！！
秦隽词当然还记得自己小时候是多么娇气的一只小白虎。
黑历史。
绝对的黑历史！！
南砚看着视频，眼眸亮晶晶的：“他爬猫架子的时候好像大猫猫欸……”
沈星眠：“你看，他没爬上去，还摔了一跤。可爱吧？”
南砚点头：“嗯嗯。”
沈星眠小声：“下一段视频是我给吧唧洗澡的，他小时候可不爱洗澡了……”
南砚两眼放光：“真的吗？”
沈星眠声含笑意：“我播给你看……你看他一直扑腾水花，我都拿他没办法了，只好等他累了再开始给他洗澡。”
视频里的小白虎最后扑腾累了，浑身虎毛都湿淋淋的，整只虎都看起来蔫蔫的，宛如被命运扼住了喉咙，满脸写着虎生无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