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主城依傍绿洲而建,是落雁星上少见的繁荣之地,两座高耸的瞭望台相对而立,城门大开,欢迎着往来的商旅和佣兵。
跟着佣兵团进城后,南砚和秦隽词就在他们的落脚点整顿休息了一番。佣兵团有一个固定的驻扎点,是一座简单的院子,而南砚和秦隽词被分到了同一间屋子。
南砚看着腿不能动的秦隽词,陷入沉思。
秦隽词也看着他,眼神无辜得像一只大猫:“阿砚……一起洗澡?”
等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南砚满脸通红,湿润的黑发还沾着水汽,凶巴巴地瞪了一眼秦隽词,就扶着他坐到床上,帮他擦头发。
秦隽词洗完澡剃了胡茬后清爽了不少,就那样风度翩翩笑眯眯地看着南砚。
南砚皱了皱小鼻子:“我刚刚都被你闹得肚子疼了。”
“肚子疼?现在还疼吗?”秦隽词顿时紧张了起来,揽过他的腰,给他轻轻揉肚子,“你要跟我说啊,不然我不知道。”
南砚被他揉得舒服了,像傲娇的小猫一样轻哼一声:“现在不疼了。”
从下午三点到四点,他们睡了短暂一觉。
南砚比秦隽词先醒来,看了看时间,觉得差不多该做晚餐了,便蹑手蹑脚地下了床,走下了楼。
南砚走到厨房的时候,微微吃惊地看到了副团长。
副团长穿着白色长袍,披散着一头柔顺的墨发,在翻箱倒柜找吃的。
副团长回头看到他,也有些惊讶。
副团长愣了会儿就笑了,向他招了招手:“你来厨房做菜?可不可以给我开个小灶?我忙得忘了吃午饭,现在可饿了。”
南砚眨了眨眼,点点头:“副团长,你先坐下休息一会儿吧。我很快就做吃的给你。”
他想了想,很快就想好了要做什么吃的。
他洗净一颗黄橙,握着刀将黄橙从四面切破,清新的橙香立时弥漫了出来。
接着用沸水煮熟黄橙果肉,然后去核捣烂,撒上一小勺白糖,装到瓷盘里拿去炖上一会儿,又冰镇片刻,端起来放到了桌上。
副团长好奇地尝了一口,酸酸甜甜,果汁沁人,清凉爽口。他不由得问道:“这是什么?”
“是橙糕。”南砚回答。
南砚接着蒸上米饭,开始做拿手的西湖醋鱼。
他做菜很利落,行云流水地烧好了一条完整的鱼,浇上一层亮晶晶的糖醋,就和饭一起端上了桌。
鱼肉鲜嫩,带着一股淡淡的蟹香,酸甜可口,很是开胃。
副团长二话不说夹了一筷子,顿时吃得眼睛一亮,赞不绝口,就着这道菜下饭,平时胃口不大的他都吃了不少米饭。
南砚要做整个佣兵团的晚餐,还要继续做菜。
副团长在厨房里帮厨了一会儿,但毕竟还有其他事要忙,只好歉意地告辞离开了。
随着羊肉泡馍、板栗烧鸡、红烧狮子头一道道做好,诱人的香味香飘十里,不少佣兵都循着香味下了楼,一边赞叹一边问哪儿来的香味。
佣兵们找到厨房的时候,厨房里正云缭雾绕,南砚挽着袖子,忙碌又有条不紊,做了足足一大桌子硬菜。
羊肉泡馍干脆可口、肉汤香浓;板栗烧鸡汁浓醇厚、鲜滑亮泽;红烧狮子头肉丸劲道、荤素相间。
佣兵们顿时像过节了一样高兴,笑笑闹闹地帮忙把菜端了出去,在前院摆好大圆桌,分碗筷的分碗筷,倒酒水的倒酒水。
直到厨房里人都走光了,南砚还待在厨房,一边擦着细汗,一边琢磨着做个点心给秦隽词。
他做好一小碗杨枝甘露,冰镇了一会儿,就捧起来想要给秦隽词端去。
结果一转身,他就在门口看见了某个熟悉的身影。
前院那边张灯结彩,喧哗热闹。
后院这边月光如水,树影婆娑。
秦隽词坐在轮椅上,膝上搭着薄毯,就那样静静地看着他,目光清湛,神色静谧又柔和。
凉凉润润的月光倾泻而下,让他整个人都笼罩上了雾气般的银白柔光。
这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南砚勾了勾唇角,端着杨枝甘露,快步向他走了过去。
“你怎么下楼啦?哪里来的轮椅?”
秦隽词也笑:“轮椅是团长送来的。他说没有让雌性一直扶着我走的道理。我觉得……这段时间我确实让你太辛苦了,阿砚。”
南砚摇摇头,把杨枝甘露端到他面前,抿唇笑:“尝嘛?”
秦隽词:“你先喝一口。”
南砚有点疑惑,不过还是听他的先啜了一口。
南砚抬头:“可以了……”
秦隽词忽然伸手把他往怀里一带,趁着没人偷偷亲了一口南砚,尝到他唇上的杨枝甘露。
这一枚吻沁着芒果的果香和淡淡的奶香,冰冰凉凉的。
秦隽词惬意得眯了眯眼:“果然很甜。”